“呦,老奴跑的急了。”張嬷嬷說着,兩頰還往下滴着汗。
“去吧。歇歇氣,也不急着一時,這要發生的,攔不住。”南陽大長公主說着,便示意邊上兩個丫鬟攙扶到了裡間。
再出來時,張嬷嬷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整個人也清爽了。拿過扇子,把人都支了出去。走到南陽大長公主邊上小聲禀告道:“驸馬确有那外室,孩子都挺大了。”
南陽大長公主深深吸了口氣。眼神狠毒的盯在前頭那成盆的冰上。一下拔下頭上的一個金簪插在那厚厚的冰上。這冰凍得極其厚實,隻有一個小小的凹槽。扔了那簪子,一把搶過那扇子。自己拿着大力的扇起,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兩圈。重又走回來變得溫婉。張嬷嬷便也接過扇子,一下一下緩緩扇着。
南陽大長公主才說道:“這膽子真是不小,敢在本宮眼皮底下出這等事。這不是在打莒南和本宮的臉面嗎?原是看他家中無人,哈哈哈。真是好大的膽子。”
張嬷嬷并未說話。
南陽大長公主看了看張嬷嬷說道:“瑞王府那邊,有人發現嗎?”
“沒有。奴婢行事謹慎。那外室和孩子,要如何處置?”張嬷嬷問。
“哼,隻有一死。先别動手,莒南還在孕期。若是鬧起來,别傷了她。等她出了月子,本宮就給她接回來。再行處置。”南陽大長公主看着指甲上的蔻丹花樣。一臉溫柔,卻是說出緻人生死之話。
“是。那老奴找人看着。定不叫她們跑脫。”張嬷嬷回。
南陽大長公主卻是又看向張嬷嬷說道:“瑞王府呢?如何?”
“并未圓房。奇怪得很。并不像兩位以往做派。”張嬷嬷說。
“哼。這般大的陣仗,卻是未得手?常苒不願?”
“是。”張嬷嬷回。
“看來真是用情深了。不願便不為。那他可得等了。常苒當年巴不得殺了他。怎麼可能願。”南陽大長公主拿起邊上的書繼續翻着。
“什麼?公主,那......”張嬷嬷扇子都停止了煽動。
“你沒瞧出來?看來這丫頭越來越有本事了。拿捏夫婿,隐藏情感,卻是比莒南強。她要是真是我家姑娘,就好了。可惜了了。”南陽大長公主把書壓得低些,直起身子瞧着張嬷嬷道:“夢魇時喊得,要把承言挫骨揚灰。”南陽大長公主含蓄一笑。“若是放下了,怎麼會不從,若是沒放下這般進府,便是想走的更高些。”
“可若是因為老奴在,兩位做戲呢?”張嬷嬷說着。
“都無妨。看看餘下發展吧。反正瑞王府怎麼鬧,反正不關本宮的事。她成了本宮不定能得到好,不成,霍亂的是當今太後那邊的事。他們亂了,本宮才能回去。挺好。”
“老奴回來時,瑞王妃還道,他日若有機會,必定上言。誠盼姑母回京一叙。這話。”張嬷嬷凝神想了想,又開始扇着扇子。
“她說的?沒有旁人在吧?呵,鬼話。若是她真能助本宮回去,本宮也願意日後幫一幫她。否則便罷了。本宮也不稀罕這個養女,看起來柔弱,其實最是奸險狡滑。果真在紫璇宮學上了一套。”
張嬷嬷瞧着南陽大長公主看上了書,便又召着那四個婢女回來,在旁小心侍候着。冰鎮的瓜果也都端了上來,小幾上南陽大長公主倚着大半,便都由小侍女們小心的捧着鎮的冰涼的果碟子。
常文華接到恩旨之時,不住歎息。常若到底還是選了進宮的路。也不知蕪兒在瑞王府如何,但應該差不到何處,畢竟從前尚戰,便是一直跟着女兒身後眼巴巴的。滿軍中,仿佛常蕪在時,那尚戰眼裡隻有常蕪。那時雖覺得氣惱,可女兒謹慎,都循規蹈矩保持距離,便也說不上什麼。現在想來,也不知是不是老丈人無論如何都是看不上女婿的,那時尚戰其實是不錯的,能吃苦肯學習就是家世不明。如今的瑞王更是不錯的。有決斷,有謀略,隻是太過雲端縱橫。可能......兩人卻是天定。無論如何,也沒分開。
瑞王府正門,蕭承言抱常苒下馬,雁南抱着險些吐出來的沐菊站穩。
瞧着沐菊幹嘔的樣子,雁南卻是又看了看平靜異常的瑞王妃。轉頭問着沐菊:“無事吧?怎的這般難受?”
沐菊隻是一個勁的擺手,什麼話都未說出來。
門房的秦三,急忙拿着一碗水過來給沐菊漱口。沐菊卻是拿着碗一口氣都喝了進去。待緩過來一些,便問:“小姐如何?”
“無事。早都進府了。”雁南回。
沐菊腳下虛浮,卻仍是快步跟上常苒兩人。
雁南瞧着覺得越發好笑。
直走到後院,蕭承言才松開常苒的手。“苒兒,你先回去,我去禧儀院一趟。”
常苒想說又未說終隻是點頭。深知自己阻止不了蕭承言去高氏的院子。莫說高氏,以後終究還是會有其他女子,共同分着蕭承言的寵愛。越是看着蕭承言走遠,越是感覺到自己的無力。爹曾經那麼愛娘,終究還是有姨娘,也終究還是生出常若。常苒收斂心神,恰時沐菊跟上,兩人走回的懿德院便覺得今日府中安靜的異常。
蕭承言進得禧儀院,便看小北持劍在中巡視,四周皆布置多人看守。
小北見蕭承言回來,便道:“看得死,無人言語。小北前洲差事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