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璇拼命地點頭,卻是朝着外頭喊:“請大夫呀。快請大夫。”見門口之人沒動,便大喊着跟着他的小厮。“趙興。快去請大夫。”
“是。”趙興高聲應着,便要去請。
“攔下。”國公夫人冷眼說道。“這個家我做主,我說是病逝便是病逝。若有人敢有二話,即刻打死。”
“娘。這春小娘......春小娘可是祖母老太君指過來,打小服侍的。那也是爹的良妾呀。我們姨娘,怎的能這般處置呢?所犯何罪呀?”趙梓璇想自行抱起,朝外去尋求救治。
春姨娘現下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得了,眼睛隻那般柔和的看着趙梓璇。仿佛多看一眼,也是成的。
“窺視主位,便是罪。謀奪家産,更是罪。日前叫她的婢女去請孟吟,驚了孟吟清修。驚了佛祖,更是罪無可赦。一等妾室,卻是敢同我叫闆,若不是顧念婆母的臉面,早些年我便打死了。教唆你謀算家産,哼。你就是再優秀,也别指望承襲爵位。隻要我在一日,就别癡心妄想了。就算我死,也絕無可能。”國公夫人緩緩道。
春姨娘聽見這話,終是在趙梓璇懷中掙紮了兩下,卻是什麼都未說出口。勤國公夫人這話,已經不是定罪,而是誅心。
趙梓璇急忙伸出右手,輕柔的擦着春姨娘控制不住,嘔出的鮮血。
門外響起腳步聲。趙梓珹微微弓着身子,拖着傷軀快步走了過來。在房中聽到母親帶着人沖到春居就覺得不對。這些年母親極盡厭惡,怎的會突然想到到這裡來?這裡隻他不曾忌諱,來的比其他兄弟都多上幾次。此刻背部仍被白布纏裹,外頭套着外衣,卻仍是顯得臃腫。進到屋中朝着裡頭一瞧,急忙喊道:“快找大夫呀,都幹杵着做什麼呢?”
趙梓璇血紅的眼睛,微微擡起看了看趙梓珹。
趙梓珹卻是看着發怔的趙梓璇道:“怎的回事?若是還能挪動,備車先送醫館。”
趙梓璇再次如夢初醒,不顧身前阻擋的衆人。急朝外走。卻腳下虛浮,才行比兩步便連帶着懷中的春姨娘一道摔在地上。其後更是艱難起身。
趙梓珹兩步進來,還幫着扶了一把。
國公夫人卻是帶着的奴仆仍橫在房門之處,攔住去路。
趙梓珹瞧見隻一句。“娘。事關緊急,您快叫她們讓開。”見未說動便直接朝着那些仆婦說道,“我是趙家四公子,人命關天之時,哪個敢阻攔,我可不會留情。我趙梓珹定叫他一命還一命。統統打死了事。”說完便陪着一道向外走着。
這次在沒人敢阻攔,紛紛後退一步。
國公夫人急忙追出一步,親自過來攔着,卻是同趙梓珹說道:“我在替你鋪路。”
趙梓珹卻是說道:“大哥先行。西門已經備好了車馬。”說完便回身拉着國公夫人在屋,才說道,“兄友弟恭,有何不好?家裡和睦,有何不順?日後大哥承襲爵位,待我與三哥兄弟齊心,興旺家業有何不成?于姊妹多有眷顧,有何不妥?為何非要逼大哥入絕境呢?母親!”
這話趙梓璇聽到了一半,卻是并未聽全。已經沒時間了,來不及了。
“你懂什麼?你明明是嫡子,你為何要讓位?本該是你的!”勤國公夫人仍是激動的說道。
趙梓珹歎了口氣。撿起地上栽倒的錦瓶拿在手中。轉了個圈才放在桌上。“春姨娘的母親,原也是祖母的姊妹,我們的姨祖母不是嗎?這般論來也是父親的表妹呀。”
“那是庶出,庶出的姨祖母生的孩子,雖是嫡出,但也是庶出呀。根不正呀。什麼表妹,分明是要花子。為了富貴,那從小就伺候着你父親,那同賣入府中的童養媳,使喚丫頭又何不同?就該這般僭越嗎?”
“娘。您的嫡庶觀念怎的這般強?是,那姨祖母是庶出,可也是正經平民之女所出。并不是那些賤民祖上。您何苦計較呢?隻要一家子人和睦,共同經營,何愁家族不繁盛?若是強叫我承......咳咳咳。”險些說道避諱,便急忙改口說道,“那一家子離心離德,日後也注定走不長遠的。世上本無事,您何必自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