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菊急忙回頭看了墨貞一眼。卻是高月盈正在也盯着沐菊,滿臉的不善。似乎就要等沐菊有什麼神情、語調不得體,抓住錯失呢。沐菊便也不好有什麼神情動作,便後退了一步。
屋内蕭承言正抱着常苒睡着,聽到最後一句極大聲的話,便突然睜開眼睛。似被驚醒,緩了一會才慢慢抽出常苒枕着的手臂。緩緩坐起身,停了一下才穿鞋起身打開了房門。
常苒也醒了,卻是沒動。依舊側睡在裡側。
蕭承言隻穿着淡薄的寝衣,一打開門便看到了跪在薄雪地中的高月盈。因為打開門,屋内的熱氣吹拂出來,高月盈本就被凍得冰涼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顫。蕭承言也感覺到了外面的寒風。看到滿臉委屈,淚眼盈盈的高月盈,便軟語了幾分,問道:“怎的這般早便來了?”
高月盈拿着絹子,就要捂住嘴直要哭出來。“月盈想王爺了,實在想的緊,在外侍奉也是好的。”
蕭承言眉頭輕皺,看到在邊上的沐菊問道:“前廳炭爐可起了?”
沐菊答道:“高妃娘娘來的甚早,還未曾準備。”
“無妨,現在去準備吧。”
蕭承言邁出兩步,躬下身子拉起高月盈。
“怎的還跪着。”
高月盈順勢便要栽倒蕭承言懷中。蕭承言卻松了手退後一步說:“外面涼,先進來吧。”
高月盈邁進正屋。發現正屋也沒着炭盆,與外面溫度差不甚多。隻稍暖和些,沒有風刮在身上。
站在屋内,便開始打量着正屋的陳設擺飾。同自己寝殿很不相同。這裡一進來便是正對着門的圓桌。再往前走些,便能看到左側靠着牆的床架子。對着窗的妝台。床架再往裡還有成排的櫃子,下方櫃子有門檔,上面則是中空的一個個小格子。中空格子中放着各色書籍,詩詞歌賦、兵法政要、醫學典籍居然都有。想不到蕭承言居然把常看的書籍都拿過來了。看着真是同自己屋中不同。其中幾個格子還有花瓶和幾個擺件擺件用于布局。花瓶也并非凡俗制品,都是出自名窯大家。擺件卻也不見金銀器這等奢華之物,整體布局甚是古樸簡約。連她一進來都覺得十分清新。
裡右側也是一軟塌和一書桌。
軟榻上有未整理的一床被子散在那裡。書桌上還壓着寫了一半的宣紙,卻看不清寫的什麼。
再裡側是八角型镂空花窗樣式制成的門,此刻輕紗帷帳霧擋着,卻不豔俗,但也是看不太真切。想必也是内屋,沐浴一類之地。
墨貞剛要跟進去,就看到蕭承言銳利的眼神,急忙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蕭承言剛一扶,感覺到高月盈身上冰涼,寒氣逼人。拿起圓桌上的火折子,點上對着床的炭火盆。
近來在外,冬日反不習慣用火炭。因在外不是常能備有,也恐過于安逸以緻日後掣肘。
常苒邊境生活,連書信幾乎也是無法來回寄送,更莫說炭火一類。剛開始備着、燃着是怕蕭承言來時冷。後兩人常日一處,便誰也沒提起點炭之事。
一次睡到夜半,蕭承言問着:“今日怎沒點炭盆,不覺得冷嗎?我去給你點上。”
常苒迷迷糊糊的答:“有承言抱着怎麼會冷,暖和的很。都幾日未點了,不覺得冷。”
蕭承言笑着又抱緊常苒。也覺得點了炭火盆,反倒生出一股子熱氣在一旁升騰着。特别是日前在高氏那,分明沒那麼冷,那屋子一進去都覺得熱的喘不上氣一般。想開窗戶通通氣又都封着。隻得讓婢女開着門放放,高月盈卻覺得冷。沒一會便關上了。
“你怕冷,坐這吧。”蕭承言用腳一帶凳子,自己則是重新坐在床沿。
高月盈回過神來,繞過圓桌走了過去。卻是看了看終是沒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身上涼氣一下席卷向床的位置。蕭承言被這涼氣一激,忍不住閉了下眼睛,身體也向後傾了一下。側卧的常苒背部朝着床外側,忍不住也哼唧一聲。放置在枕上的絲絲發絲也卷起向裡卷了一卷。
蕭承言聽到常苒呢喃之聲,急忙右腿搭在床上,回身看着床上的常苒。原是方才開門時并未掖被子,掀開便起身去開門。那常苒整個後背都未蓋上。此刻被涼風一激,該是冷了。急忙拉起掀開一半的被子給常苒蓋在身上,又撫一撫常苒被風吹亂的頭發。用手輕輕拍了兩下常苒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