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言聽後,胳臂拄在茶案上,用手揉着額頭。
“你說不說,我都好幾大夜沒睡了,一個勁往回趕。”常衡看蕭承言隻是坐着不說話,不禁催促。
“我說都為着家世才娶她過門。半分沒愛過她。”
常衡聽後,居然笑了起來。咂咂嘴說道:“哈哈哈哈......你真是,真是她越是忌諱,越是在意,你便說什麼。直往心裡插刀子呀。”常衡拿起茶盞想掩飾一下,卻是沒喝。止不住的笑。
“别笑了。你們都沒教好她,還好意思笑。知不知道嫁夫随夫,夫婦一體。那每次一遇到事,她就往外推我。以前就不說了,這次,她又仿着我的意思寫休書,還蓋上了我的印章。想上天不成。她還說我是外人呢,竟然說我是外人。我怎麼能是外人,我們都成婚如此之久,她還當我是外人!”蕭承言越說越激動,最後忍不住站起身子,直拍着茶案。
常衡便又放下茶盞,看着蕭承言說道:“撇出去,不還是怕連累于你。你想着她撇清同你的關系,是不在乎你。可她現在是瑞王妃,沒人敢動她分毫。若是沒有這層身份了是什麼?瑞王棄婦?常家女?那算什麼?衙門都能抓她去問上一問。那她不是更危險。連她自己舍了,保你出來。你這麼一想,是不是就不氣了。而且......你自然是外人,要不是外人,如何娶得苒兒呢。”說完笑着搖了搖頭。
“你。”蕭承言感覺沖着常衡發火,就像一拳錘到棉花上。便也沒了脾氣。
“行了,你不會真以為,是因為你們之間這突然發生的誤會才導緻如今的吧?你們的性子,原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當初剛下口谕,我便來找你退婚,可你死活不願。非要娶她。如今的跟結在沐菊。可以後呢?”常衡看着眼前站着的蕭承言。
蕭承言重新坐下,隻低着頭不說話。
常衡再次歎息一聲,看了看四下無人,隻有雁南守在門口,西知在跪在遠處。才轉回看着蕭承言,小聲的說了一句。“常苒一直覺得,她當年就該死在那場戰役中。”
蕭承言稍顯驚訝,看向常衡。
“算了,先不說這了。先說沐菊,苒兒已經把沐菊帶入到自己這裡了,你打死了沐菊。就是打死了她。沐菊是在去往淩洲時救得,名字,身份全是常苒給的。看着沐菊安穩,才覺得自己也應該活下去。沒有理由不活下去。”
“我隻當她是婢女,沒想那麼多。我以為隻要不動一直跟着的芷蘭,我甯可把小北給她。”
“小北是小北,雖然待着親厚,完全兩回事。”
“那怎麼辦......”蕭承言無力的說道。
“我給你想了個辦法,進來吧。”常衡大聲說着。卻是由于廳中兩人連翻提高音量,所有在外的人都退的遠遠的。退到了根本聽不到的位置。雁南隻得去邊上叫着,卻也是不知該叫誰。隻問道:“常......永安侯叫人進去侍候。你們?”
一個丫鬟走了進來,雁南一見,一下愣住了,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那丫鬟在雁南邊上扶了一扶,便走進了前廳。雁南卻是愣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跟了上去。
那丫鬟衣着之人進到前廳,跪下請安。
蕭承言卻是沒看出什麼。
常衡說道:“擡起頭給瑞王看看。”
那丫鬟依言擡頭,蕭承言卻是驚得手也握住了椅子把手。“你。”
“回王爺,我是沐菊的姐姐,沐秋。”那丫鬟絲毫不慌,一字一句回個分明。
蕭承言緩了緩心神,轉頭看着常衡,問道:“這是你找來的?你是讓我移花接木,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常衡喝着茶,聽到這話,差點沒噴出來。轉頭看了一眼蕭承言。“真是......瑞王是今日酒喝多了吧。”轉而看着沐秋說道,“你自己說吧。”
沐秋緩緩道來:“我與妹妹家中遭了災,是逃難出來的。快走至淩洲與前洲交接境時,早已沒有吃食沿路乞讨也是不成。幸得了小姐給的吃食否則沐菊當時便要沒了氣息。後險些被賣到青樓,又虧小姐搭救給贖了我們二人性命。芷蘭當時被長公主打傷極重無法行路。遂小姐身邊一時沒有婢女,我二人便自此都跟在小姐身邊。但是未入奴籍。這名字、衣食、本事皆是小姐給的,命更是小姐給的。後來小姐把我許了一戶家有良田的讀書人家,原也想給沐菊找了人家。可我們都想等小姐出嫁才出門,但小姐說不用那麼多人,便讓我先嫁人替小姐看着京中幾處院子田地入賬。後國喪,小姐便一直沒選好人家,沐菊便也一直跟随,沒嫁人。”
“這麼說,你是國喪前才離開的?可本王怎麼從未見過你?”蕭承言仔細聽着,卻是最後不免問着心中疑慮。
聽到這話,常衡扭頭看向蕭承言。
沐秋答道:“我二人時常一人随小姐在外,芷蘭愛玩,我們便總留一個在屋中收拾,等着小姐回來。”
蕭承言聽後,沉默了。
常衡卻是依舊側着頭笑着問道:“瑞王于成婚前,還見過舍妹呢?啊?”
蕭承言咂咂嘴,隻是一笑。
沐秋答完話,便退了出去。雁南忍不住跟了上去。
雁南跟着沐秋幾步。沐秋察覺回過身子,給雁南行了一禮。“雁南大人。”
“你,認識我?”
“不認識。但是您,剛才跟在王爺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