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陌生男子的瘋狂逃奔幾乎要把程敏氣瘋了,印象裡懂事的乖乖女一夜之間變了模樣。平時沒少和姜頓說讓她别被男人的三兩句話就給騙了過去,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爸爸?”姜頓放下手中的雜志,震驚又欣喜的望向站在玄關處的男人,這幾天沉悶的臉上總算有了新的表情變化。
司機劉叔承擔了姜易大部分的出差的送行行程,默契的接下男人的帽子。
“您不是在多倫多談工作嗎?”在家,唯一能進行較長時間交流的,隻有父親。
“小敏,都說你在誇大事實了。說姜姜鬧脾氣,這人好好在這裡,哪有那回事。”姜易四十五四十六歲的模樣,身材不胖,在同齡人裡算是身材保持的比較好的。
他坐到了姜頓身邊,龐大的身軀将姜頓籠罩,帶給她偌大的安全感。
姜父姜母底子優越,即使時光蹉跎,他們的五官依舊老舊的發亮,莫名的,好看的五官讓人看上去格外的親切感,這就是普通人口裡的富家氣息吧。
“是吧姜姜!”
“姜頓今天這個樣子,全是你寵出來的。”程敏接過阿姨手上的水,遞給姜易。
“你自己跟你爸說,前天你幹什麼去了?”程敏質問。
“媽,我已經跟你說過我畫不了了,這一切,都是你逼迫下促成的。”
漠視的态度無異于為這争吵火上澆油。“那那個男的是誰?你怎麼可以背着我們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姜頓十分不喜歡她這樣的表述,對她而言,周寅雖不是朋友,但也絕對不是程敏口中的,亂七八糟的人,最少,是朋友吧。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姜易也不惱怒,這樣的場景好像見怪不怪了,笑着安撫程敏,拉着她坐下,輕聲在程敏耳邊,用哄小孩子的聲音:“小敏你呀,就喜歡生氣,我們坐下來好好談。姜姜就是不想參加畫會嘛,找了個朋友接應,走掉了,就那麼簡單。”
“不過姜姜,你下次有什麼行動,一定要提前跟媽媽說,不然你媽會擔心的。知道了嗎?”
姜頓知道父親不想看到她們這樣争吵,本來每天滿世界出差就夠疲憊了,回來還要處理家事,她心疼父親。“知道了爸爸。”
*
早上七點,A208的新聞早播已準時播報。
“據氣象台報道,靳城今日将迎來曆史性的雨雪天氣,氣溫在零下四到六攝氏度左右….”
史一航,班裡的異類,早早披上了大襖,戴着頭戴式耳機自我沉浸。
提着兩杯美式徐子珊剛進來就賞了他一副“你沒事吧”的表情。“不至于吧史一航,天冷到要穿羽絨了?”
徐子珊把美式放在姜頓桌子上,姜頓趴在桌子上,困的睜不開眼。徐子珊使個眼色過去“咋了?”
“啊?”史一航喊,耳機取下來。
“你說啥?”
“你同桌咋回事?”
“她啊..可能做賊去了吧。”史一航陰陽怪氣,“這美式給我喝算了,她要睡覺也沒心思喝。”
史一航戴上耳機,大手一張,拿過美式,慢吞吞插上吸管。
昨晚重畫了兩張靜物素描,她慢工也出不了細活,兩個半小時一幅作品,昨天整整畫到半夜,還是程敏親自指導,可想而知她有多奔潰。
這兩天市裡“書藝杯”的比賽馬上要開始了,程敏半個月前把她稿紙撕了,她沒作品交,昨晚畫完,又趕工重寫,忙完休息不到四五個小時,來上課了,能不困麼。
姜頓沒好氣“還回來,想德國和美國去了!”
史一航把耳機取下。
姜頓順嘴就喝,酸澀的咖啡味浸入口中,精神立馬提升不少,姜頓皺着臉“謝謝徐姐,或許下次請我喝拿鐵?這個苦味,太刻苦銘心了。”
“那不行,那下次還得請你喝美式。”徐子珊跟沒事人一樣,猛唆了口。
“為什麼?”
“這苦都刻苦銘心了,你肯定能記住我。太甜了容易忘記。”
“胡扯。”史一航接。
班裡一時鬧哄哄的,大高個劉洋洋人還沒到門口,聲已經傳進班了“航哥!”
一下鬧哄哄的班,突然都停下來望他這邊看。
他一臉疑惑的停在中間“都看着我,什麼情況?”
史一航樂呵,拿紙團朝他扔“你是不是傻呀劉洋洋,杵那根個木棍一樣。”
班裡很快又恢複了吵鬧。
劉洋洋抽了隔壁張凳子,表情很生動,一看就是有八卦要說“還記得前幾天我們說的那個剛轉來的新同學不?”
新轉來的?那不是周寅嗎?這兩人怎麼突然讨論起周寅來了。姜頓這下也來精神了。
劉洋洋把手機抽出來,大屏幕上,曲青穿着一身網球服,做着準備接網球的姿勢。
史一航盯着照片,深思了一會“曲..”
姜頓也看了過去“曲青?”
“對!你也知道呀?看來名氣真不小。”劉洋洋沒理再理姜頓,繼續跟史一航讨論。
“你認識?”徐子珊接話。
姜頓搖頭“不認識。”
“就前兩天,學校安排去德國柏林那個比賽,她中國區第三名。”
“那确實厲害。”徐子珊忍不住道。學校組織去國外的比賽,挑選選手的流程一直很嚴格。
連一直位居班級前五名的徐子珊都隻止步在了校内晉級賽,也從未有在國外賽得過獎這樣的輝煌曆史。這樣的國際比賽賽事,含金量極高。
“看來人長得不僅漂亮,成績也很好。”姜頓心裡默默贊同徐子珊的評價。
“我問過了,她還是珠寶家族曲肖然的獨生女。航哥,就這來頭,不是我說,不是我們能泡的..”
史一航瞄了眼姜頓,踹了他一腳“誰要泡了,有病,快滾。”
劉洋洋白了他一眼“航哥,就你這氣急敗壞樣,被說泡妞了,泡壺茶你都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