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霍錦晟解釋,“我與你娘跟陛下是少年相交,她們兩個尤其要好,不太忌諱這些。”
霍宇澄的三觀嘁哩喀喳碎裂一地——她終于都想起來了,原著評論區為這事還吵過,有些讀者認為就算皇帝葷素不忌,也不該懷上被臣下睡過的朱貴侍的孩子,作者對此的解釋是,皇帝隻是打算再生一個,并非刻意想跟誰生孩子,隻是恰好罷了。
皇帝根本不在意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在這個女尊世界,本來也是人人隻知其母、不知其父。
隻是沒想到,霍錦揚也是這麼想的……。
霍錦晟見侄女呆呆的,怕她吓着,因此生病,繼續安撫道:“其實也沒什麼,姨母讓你先别出門,隻是以防萬一有人見着你,跑去昭王面前說嘴,她年紀小,萬一跑來見你、或是回去問陛下,總歸不美。”
那是不美嗎?那是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可這也不是能躲過去的事啊……”霍宇澄頹喪道,“難道我從此以後都不出門麼?”
霍錦晟道:“先避過昭王出閣讀書這個當口,陛下對昭王頗為喜愛,出閣讀書又是大事,不容有失,等這陣的熱鬧過了,你再出去,大家見到也隻會覺得你同昭王有些相像,不會太當回事。”
哦,所以這個邏輯是,她可以長得像昭王,但昭王不能還沒在朝中亮相就被說長得像她——除了霍錦晟描述的那兩個令人窒息的畫面,朱貴侍與霍錦揚的關系,早年在皇帝身邊的人想必知道,大家萬一聯想起來,議論紛紛,很可能會沖淡昭王在出閣儀式上大放光彩的影響力。
畢竟人們總是更愛談論宮闱秘聞,勝過任何正經事。
霍宇澄點點頭表示理解,她挺喜歡原著女主的,聰慧、堅定、能幹大事,更難得是有仁心、愛護百姓,出閣儀式是原著開篇重頭戲,也是女主博得人望的第一步,她并不想做女主的絆腳石。
說到絆腳石,霍宇澄突然想起她的帶全家脫離反派之路大計,靈機一動道:“要不我回饒州老家住一陣吧?”她想插手的霍家産業,很多都在老家,若能回去,倒是個好機會。
“胡說什麼?何至于此。”霍錦晟帶點兒嗔怪道,“姨母同你打包票,四月一定放你出門,到時你想去哪裡玩,都随你,給你包一個月戲園子,好不好?”
這是當她鬧脾氣,哄小孩呢?霍宇澄忙端正神色,認真說:“我是真想回去看看,您和我娘不是總說,饒州府是咱們霍家的根基,叫我們三姐妹不要忘本麼?”
“那也不用你千裡迢迢地回去,還住一陣子,饒州府氣候同晏京大不相同,這時候天還冷着,半路你就得生病。”霍錦晟滿臉不贊同。
“有那麼冷?不是說饒州府臨海,冬日連雪都很少下嗎?”這書地圖是作者自己畫的,霍宇澄确實不知道各地氣候。
“雖不下雪,但海風又濕又冷,春日裡還好起霧,常常到正午才散,你又吃不得海鮮,回去隻遭罪嗎?”
是哦,這身體不光弱,還愛過敏,一點兒海鮮都吃不得,霍宇澄偃旗息鼓:“那就算了。我其實是想着,咱家宗祠、族人、還有好些産業都在饒州府,如今我也長大了,别的事做不好,至少能在這些事上,給您和我娘分一分憂。”
霍錦晟頗為欣慰:“我們鶴齡真懂事,這就想着要為長輩分憂了。”她說着伸手撫一撫侄女鬓發,“不過你身子才好些,很不必為這些事費神,這樣吧,姨母叫人去采買一班小戲子,回來你愛聽什麼戲,就叫他們排什麼,可好?”
“……”不是在說正事麼?怎麼又轉回到戲子上了?她是喜歡看戲,但也沒到這種程度啊!
怎麼感覺姨母要把她養成一個隻知吃喝玩樂的敗家子?!她可不想變成那個苟什麼一樣的人……等下,霍宇澄猛然想起一事:“姨母,恐怕已經晚了……”
霍錦晟以為說買戲子晚了,笑道:“不晚,繪春戲園有調/教好的、現成……”
“不是戲子,姨母,昨日在繪春戲園,有人起了沖突,我和阿桐、阿玉出門看熱鬧……”霍宇澄簡單一講經過,最後道,“那人自稱姓陰,是颍王的孫女。”
霍錦晟面色一沉:“可知是哪一個孫女,排行第幾?”
“昨日我沒跟她搭話,今日班主帶着梁曼音找我道謝,提了一句是颍王府五娘。”
“五娘……你确信她看見你了?”
霍宇澄點頭:“對視時,她面有驚訝之色,我當時以為她是意外我出言相幫,現在想來,會不會是她見過昭王?”
霍錦晟道:“若真是五娘,便很有可能。我沒記錯的話,五娘是颍王府長房長女,同端王很要好,時常同進同出……”
她轉頭吩咐房中下人,“去把二娘叫回來,再叫錢淑來見我。”
霍錦揚很快回返,她身後跟着進來的,是霍錦晟身邊得力侍從錢淑。
“錢淑去查一下,昨日包了繪春戲園……”霍錦晟停住話頭,看向霍宇澄。
“翠柏包廂,就是戲台左邊樓梯上去,盡頭挨着梧桐包廂的那個。”霍宇澄詳細解說。
霍錦晟點頭:“這人自稱是颍王府的王孫,你查查是哪一個,别驚動人,查實以後,再探探她昨日出戲園到今日都去了何處。”
錢淑應聲告退。
霍錦揚皺眉問女兒:“她見到你了?”
“嗯。”
霍錦揚臉色不太好看,霍錦晟搶在她開口之前道:“别擺臭臉,想想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霍錦揚看一眼霍宇澄,“帶她面聖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