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冷風刮過的寬敞天台，他明顯喜歡車内。他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溫度。

不止掌心。

他想要再次吻她時，韶甯大衣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

有人給她打電話。

上次他們在天台吹冷風，也有人給她打電話。

她身邊怎麼這麼多人。就算韶甯是omega，那也是名花有主。

不對，韶甯不是花。是人類，一縷自由的自主意識。

反正他的心情雪上加霜，越來越糟糕。

韶甯大概猜到了打電話的是誰。

出差這幾天，她晚上九點準時向燕祯報備，頂着他的疑心病證明‘清白’，打視頻電話。

膩歪到十點的時候，她和燕祯說了‘晚安’，然後把聊天軟件狀态改成‘下線’，再捂在暖和的被窩裡，和原鹜蜜裡調油地說騷話。

本來她急切地想要一個人從天而降，把她救走。

但一想到電話那頭的人，韶甯想想還是算了，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清白一點。

她不敢接電話。

殺人犯趴在肩頭，在她耳畔吐氣，語氣不容質疑:“接電話。”

韶甯:嘤QAQ。

她不動，“……不要。”

“不要嗎，”殺人犯聽見一分鐘過去，電話自動挂斷了。

他沒再催，似乎是大發慈悲地放過了韶甯。

在韶甯放松一顆心的時候，他話音一轉，“那我們賭一下，他打不打第二個電話。還打過來的話，再不接就不禮貌了。你說是吧？”

韶甯的心又提了起來。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她屏住呼吸。拜托了老天，千萬别再打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

祈禱暫停。

電話振動，鈴聲響起。

韶甯又想要哭了，“我們現在……不太方便……我我沒有空下來的手。”

殺人犯想想也是。

“那我來吧。”他啞着嗓子，笑着說。

韶甯懷裡的電話被拿走了。

他垂眸，看見了打電話的人。

備注：‘燕祯’

“語音通話還是視頻通話？”他問。

韶甯不想做選擇。

“不選的話，就視頻——”

“别，……語音吧。”

殺人犯摁下撥通鍵，順帶親親韶甯的耳垂，壓低聲音說:“繼續呀，怎麼他來了，你的心也跟着走了？”

“那我怎麼辦呀？”

“甯甯，今天的工作怎麼樣？”燕祯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他今天心情不錯，沒計較她不選擇視頻通話的事情。

“回到酒店沒？趁早去洗個澡。天太冷了就不要抹身體乳了，容易感冒，我在行李箱放了感冒藥，用量我都标記好了。不知道适不适合你的體質，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對了，我給你放在行李箱的睡眠襪有穿嗎？”

“你胃不好，早上就不要吃面了，”燕祯記得她喜歡吃辛辣的，“特别是辣的，傷胃。我查了地圖，郴水的粥不錯，粥能養胃。你酒店就有，附近也有一家，嫌味道平淡的話可以試試配個小菜……”

韶甯默默聽着，祈禱燕祯早點挂電話。

“好賢惠啊。”另一個人貼在韶甯耳邊，吐字有些模糊，他的話裡滿滿的譏諷。“事無巨細，事事都關心你，相處久了，也會厭煩吧？”

韶甯皺起一張小臉，示意他噓聲。

“我說錯了？不然你怎麼會在外面……找其他人呢？”他的聲音裡全是無辜。

“甯甯？你在做什麼？怎麼不說話”

沒聽見回複，燕祯聲音裡的溫度頃刻消失。

“韶甯。我知道你在旁邊，别裝死。”

“我，我在洗澡。手機放在外面，聽不清……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啊輕輕點。”韶甯的腺體又被咬了一下。她手指用力，殺人犯輕輕‘嘶’了一聲。

“寶貝，輕一點。”

溫孤辛笑得眼尾彎彎，他沒有刻意放低聲音，正常的音量傳到了手機另一邊。

韶甯呆住了。

然後她就聽見燕祯的聲音徹底冷下來，“你旁邊是誰？還是男的？”

燕祯氣極反笑：“你行，打開視頻。”

她欲哭無淚，呆呆地不知道要幹什麼。“我，我，燕祯你聽我解釋，我在看電視，真的！”

“你在和哪個賤人在一起？把視頻打開。”燕祯對她的話一個字都不相信。

“要不，打開視頻吧？”溫孤辛摸了摸蒙着眼睛的韶甯，“讓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也讓他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