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燃回到家裡沈時遷已經徹底清醒了,坐在換了罩單的沙發上等着她,要不是換了一套衣服她都要懷疑兩個機器人是不是陽奉陰違根本沒把他擡回去。
看起來她的信息素真的有安撫作用,隻不過明顯不可能是同性戀的标記起作用了,很麻煩,很不好解釋,她在玄關煩躁地磨蹭了一會兒才踱步到沈時遷面前。
沈時遷很難形容他此刻是什麼心情,酒精能麻痹人的思想,風燃朗姆酒味的信息素顯然也有這個作用,他在與之交鋒中敗落,快感追逐下記憶與時空都錯亂了起來,他居然也跟科學院的那群人一樣,懷念起一個死人來。
時而是“風燃”坐在他身上譏諷輕蔑地看着他,扯着他的領帶死死勒住問他為什麼會想起她,他掙紮着想解釋但被勒得發不出聲音,時而是風燃天真懵懂地靠近他,目光羞澀又帶着點期冀,隻是最後畫面破碎,風燃受到驚吓逃開的樣子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印象過于深刻,他醒來後看了一眼那個淺淺愈合的咬痕,陷入自我懷疑,他真的能愛好風燃嗎?他想給風燃的愛到底是種怎樣的愛?風燃真的能接受嗎?
沈時遷看向風燃,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防備又重新武裝回了她身上,她從玄關進入客廳的範圍後就站定不動了,遠遠地看着他。
沈時遷:“燃燃,抱歉,剛剛吓到你了吧?”他努力表現得溫柔有耐心一些,“之前易感期的時候西森說我可能對你的信息素有點敏感,但平時你都控制得很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風燃沒什麼反應,她沒想到沈時遷會先開口解釋,但就算他能找出各種借口理由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也不太關心,畢竟這幾乎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沈時遷隻不過是憑着那可憐的35在胡謅而已。
但如果是沈時遷,沈時遷被她标記改造,成了Omega的話那會怎樣?
帝國第一Alpha元帥,無上榮耀的天狼星,變成隻會在她身下濕身嬌喘的Omega?似乎确實很有成就感,要是在以前,她還能把這種邪肆的想法歸咎于Alpha的攻擊侵略性,但現在她不是Alpha了,雖然沒有确切地去計算契合度驗證,但風燃有預感,她二次分化後會真真正正變成Enigma。
Enigma會有這種攻擊性嗎?風燃不清楚,但那個假想帶來的成就感确實很難解釋,但她應該不會做到這一步,既沒有愛也沒有恨,她跟沈時遷不會有這一步的,不如說她跟誰都不會到這一步的,上将跟王儲的例子就是最好的打樣。
“我最近光想着怎樣才能跟你拉近距離疏忽了這一點,下次不會這樣了,雖然我們确定了以後會結婚,但在你成年之前,在你願意接受我之前,我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他隻字不提風燃的所作所為,将風燃摘成了完完全全的受害者撇了出去,風燃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很高興,明明這應該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無底線無條件地偏袒寵溺她,但一點都不高興。
他輕巧地想将這件事翻篇:“所以,可以原諒我嗎?”
原諒什麼?他有做錯什麼嗎?沈時遷低伏做小的姿态在風燃看來詭異得可怕,像不和諧的雜音,眼前的畫面又在切割,她認識的沈時遷不是這樣的……
可是她想不起來,頭像要炸了一樣,痛得她想哭出來,她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掐住手心,強行拉住理智。
冷汗貼着頭發流到鬓角,風燃覺得有些乏力,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打起精神看向沈時遷:“我知道了。”
“但您有沒有想過我并不是一直都能控制好的。”
就連沈時遷他自己身上都經常飄着淡淡的苦味,像風燃這樣貼近了都聞不到的控制力度完全可以算是異類。
風燃:“所以我們保持距離,好嗎?”
“我累了,回房間休息了。”
甩下這句話,少女毫不留戀地離開。
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沈時遷不知道該作何感受,風燃偶爾會像這樣流露出來一點冷漠跟決絕,強硬得讓他無法靠近,這種時候就跟前世的她很像了。
這算是一種懲罰嗎?他的所作所為到頭來什麼都沒改變,唯一變了的隻是風燃厭惡的人從羅勒變成了他,如果未來無法改寫,那麼風燃會怎麼報複他?
“風燃”會在危急關頭救帝國一命的原因他們誰都無從得知,家破人亡成了孤身寡人的特級通緝犯風燃,在跟軍部短短幾次的通訊談話都顯得端莊有禮,甚至可以說得上好接近,放任過帝國卧底對她的蓄意接近,唯一的逆鱗也是帝國瞄準她的目标,她的智能系統——星瞳。
在摸了幾次老虎屁股後風燃徹底失去了對于這種過家家式的角色扮演的耐心,把帝國所有間諜卧底的名單設計成大字報貼在各大監獄的屏幕上,吓得卧底們連忙辭職跑路,帝國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沈時遷很擔心,因為他的努力在此刻又回到了原點,如果結局還是一成不變隻是打擊報複的對象換成了他那還好,他賭不起帝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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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燃跟沈時遷又恢複到了剛開始見面時的那種相安無事的狀态,又因為大元帥的假期結束了,軍部需要針對新生星球進行新一輪的探索作戰,所以他剛恢複上班就顯得格外忙,甚至有時候直接住在軍部不回家都有。
風燃對這種狀态接受良好,她的作息時間基本跟沈時遷錯開,說不上話的狀态甚至讓她覺得她回到了風家,但偶爾還是會微妙地有些落差,覺得沈時遷說的愛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