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的臉已經僵硬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這個習慣會給我帶來如此的窘境——

啊啊啊啊！！！我知道罵髒話不好，我知道的，我早該改的，我不應該仗着髒話是最廉價、殺傷性小的暴力就放任它的！

什麼好人會在見到自己小弟弟之後先連罵三個Fuck啊？！

強忍着嘴邊的髒話抹了把臉站起，我抱着阿爾弗雷德貓、托着他的下半身讓他可以把兩個前爪搭在我的肩膀說站穩。

這是抱貓的标準姿勢之一，因為這樣可以讓貓咪四爪落在實處，增強安全感。

我習慣了這樣抱貓了。

然後我對從進門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小孩說道：

“原諒我沒辦法和你握手，達米安，我是艾米莉亞·凱特森·韋恩，你的姐姐。”

“不要學我……就是，髒話什麼的。”

我覺得我現在肯定臉紅的像蘋果一樣，大人的威嚴什麼完全消失。

但我還是一字一頓道：

“不要讓你的貓聽見你語言裡的暴力，你可以理解的吧，這樣對他們來說不好。”

4.

“tt”

又一次咂嘴用語氣表達了自己的不屑，達米安看着眼前名義上是自己姐姐的家夥，頓了頓，然後一字一頓陳述道：

“你太溺愛他們了，凱、艾米莉亞。”

“貓都是大自然的戰士，他們不會因為這點暴力而有什麼不适，你這樣做隻會使他們變得軟弱，喪失攻擊力。”

遇見艾米莉亞對于達米安而言是個意外——

謎語人确實越獄了，但這位反派從來不是喜好殺人的那類，他熱衷于展示自己、挑戰蝙蝠俠，證明自己才是最聰明的。

所以雖然麻煩，但蝙蝠俠他們能處理，于是想來幫忙的羅賓就被蝙蝠俠勒令繼續上學。

上學之後當然得放學。

放學，回到韋恩莊園。

達米安知道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應該已經到了，但他又不是理查德那種總是熱情的、甩着不存在的金色尾巴的傻瓜。

他當然不會主動去見她——

早晚會遇見的，晚飯時又或者其他什麼時候，到時候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評判這位“姐姐”有沒有足夠的資格加入這個家。

所以他大可以寬容一點……

是的，寬容一點，畢竟布魯斯和迪克他們這些年已經讓達米安明白了這裡是他的家，他是不會輕易被趕走。

他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所以即使是父親又有了其他孩子也不會動搖他的位置。

于是他選擇放下書包先來看看貓。

阿爾弗雷德貓AKA蝙蝠貓，一隻牛比較多奶比較少、全身漆黑，隻有4隻爪子帶着白手套的奶牛貓。

他是達米安收養的貓，和蝙蝠狗蝙蝠牛還有隔壁氪星狗氪普托一起作為動物義警處理一些動物走私、虐待的案件。

然後達米安·奧古·韋恩就遇上了艾米莉亞·凱特森·韋恩。

刺客聯盟出身的達米安悄無聲息的站在陰影中，一點點看着這個黑色長發披在肩頭的女人輕巧、沒有腳步聲的走近阿爾弗雷德貓的視線範圍内。

然後他看着她繼續走近貓，看見她在發覺阿爾弗雷德貓耳朵向後轉後蹲下，與貓視線平齊，伸出了右手食指。

“……”

嗅嗅，看着阿爾弗雷德貓聞了聞這個女人的指尖、然後用腦袋兩側去蹭她，在她身上留下貓的氣味印記。

達米安首先确定了她是個喜歡動物的女人。

——虐待動物的家夥是逃不過蝙蝠貓的利爪的，羅賓訓練出來的貓就是這麼強大的存在，阿爾弗雷德貓可是蝙蝠貓！

而如果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夥、不喜歡動物的家夥，那阿爾弗雷德貓也不會喜歡她。

蝙蝠貓配得上他的兩個名字，貓就是這樣可以看穿人心的。

達米安開始覺得他的這位姐姐或許是個不錯的家夥了，或許。

至少她面對貓的時候動作很專業，她很了解貓，那假如某天羅賓和便士一都忙不過來，她至少可以幫忙照顧阿爾弗雷德貓。

正當達米安微微勾起幾個像素點的嘴角這樣想時，他聽見了艾米莉亞抱着貓胡言亂語的聲音。

“我給你表演個在地上陰暗的爬行吧，咪咪寶寶。”

“tt”

咪咪寶寶是什麼？

忍不住皺起眉來，達米安不屑的“啧”出了聲。

蝙蝠貓是戰士，戰士！是父親和他的助手！而且她以為蝙蝠貓是那種聽不懂人類的話、聽完轉頭就忘的笨蛋小貓嗎？

達米安敢打包票，不出三天，連隔壁大都會的流浪貓都會知道韋恩家剛回來的那位女士喜歡在地上陰暗爬行。

畢竟蝙蝠貓會把這件事情分享給動物正義聯盟的其他家夥，而小氪那隻被超級小子和他爸慣壞了的氪星犬缺乏訓練，是個大嘴巴。

不過……好吧，她似乎不是什麼太糟糕的家夥。

在否認了艾米莉亞關于髒話對貓咪影響看法的那番話後，達米安歪了歪頭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像布魯斯還有迪克囑咐的那樣表達一點友善。

——就當是為了阿爾弗雷德貓。

于是他擡眸看向眼前已經站起的艾米莉亞，啧，她也是藍眼睛，但是比父親和德雷克的眸色更深。

然後達米安颔首問道：

“你養了很多貓，你怎麼沒把他們帶過來。”

達米安拒絕承認他是想找一個父親哪怕知道了也會同意的養其他貓的途徑，布魯斯總是覺得家裡的動物太多了。

他認為他隻是在給阿爾弗雷德貓找一些同伴，是的，隻是這樣。

然後達米安就看見眼前從始至終沒有什麼表情的艾米莉亞動了動嘴角，然後一如既往冷淡的說道：

“哦，是的，我養了很多貓。”

“但他們都死啦……”

“嗯，都死掉了。”

“……”

“我很抱歉。”

達米安不常道歉，但他确信這個時候他應該這樣做。

就像假如十多年後某人問他阿爾弗雷德貓去哪了，他大概也會想聽見這句說起來是道歉其實是安慰的話的。

不、不是達米安·韋恩需要安慰，而是他需要确保那些人尊重他和他愛的一切。

“沒什麼，達米安，你不是故意的對嗎？”

“所有生物都會死。”

“……不過我想我們或許該去吃飯了。”

艾米莉亞在說完話後就走出門了，而看着她纖細背影的達米安卻陷入了沉默。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不，不是她沒有腳步聲或者身材和德雷克有點像這種不對勁。

對了。

雖然她的态度、語氣一直很柔和，但她是不是沒有笑過？哪怕是那種用來應付的微笑。

很矛盾。

她的表情和她的态度是割裂、矛盾的。

達米安打定主意晚上要問問蝙蝠俠，布魯斯這個突然冒出的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