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聲淅淅瀝瀝。
風祭巳我從淺眠中驚醒,滿身冷汗。
他盯着昏暗的天花闆,幾秒後反應過來這裡是自家卧室,慢吞吞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自從意識體可以去往不同時間線,披上馬甲的身體做任務,他就不愛回現實線中自己的身體了。
無論天氣,身體都持續隐痛,連累得精神不堪勞累,偏偏去醫院檢查毫無異常。如此數十年,遇見可以幫他永遠恢複健康的系統,可謂久旱逢甘霖。
哪怕作為代價,任務過程中的許多事情,并非常人願意接受。
風祭巳我拐進衛生間,低頭捧一把冷水,直接撲在臉上。如此三四次,他擡頭看向鏡子,那張蒼白的面龐上,潮紅異常的顔色終于消退不見。
“系統,怎麼忽然傳送回來了?”風祭巳我聲音輕飄含糊,扯過毛巾擦臉。
系統知道他厭惡本體虛弱的狀态,每次回來都會提前提醒。
冷寂的房間中,隻有窗外雨水嘀嗒聲。
風祭巳我動作一頓。
暗藍色窗口在瞳孔中浮現,擡頭是兩行留言。
[後台數據紊亂,我要休眠檢修。你遇到危險就回馬甲時間線,緊急通道已經開放。]
風祭巳我轉身回到昏暗的卧室,仰躺進柔軟的被褥裡,盯着天花闆發呆。
窗簾緊閉,沒有開燈。
不知過去多久,雨聲停了。
風祭巳我毫無意義的啊了一聲,支撐手掌坐起來,随意從衣櫃選中一件風衣外套。
他穿過玄關,順手給自己扣上灰色針織帽,擋住幸運攜帶記憶轉生後,在這裡格外顯眼的白色頭發。
在他原本世界,各種發色瞳色都很正常。像風祭巳我一般罕見的白發藍瞳,一千人裡也有兩個,算不得突兀。誰知在這個色彩千篇一律的世界,走在路上堪比千瓦電燈泡。
風祭巳我哈出一口氣,低頭試圖暖手。他停在街角思考幾秒,走向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天色昏暗,路燈早已亮起來。
大約是剛下過雨,行人稀少。
便利店裡隻有一位收銀員。
‘焦糖布丁,蝦仁沙拉飯團……再來一份關東煮好了。’
風祭巳我穿過貨架,還未放下手中物品,就聽見靠近冰櫃的位置傳出驚恐尖叫。
風祭巳我陷入沉默。
那三個人進來還沒有一分鐘吧,難道他是什麼行走的死神嗎?
“小姐,麻煩現在報警。”
風祭巳我對收銀員小姐露出安撫的微笑,開始感到胃痛。
他懶得充當什麼正義感十足的偵探,就在剩下時間裡看另外兩個人吵鬧,哪怕話語中牽扯到自己,也最多是禮貌一笑。
“風祭先生?”
走入玻璃門的年輕警察驚訝呼喊。
好吧,看來今天沒有等到偵探的運氣。
隻能喜提嫌疑人記錄了。
風祭巳我散漫揮手,“警官先生,晚上好。”
年輕警察笑容友善,“晚上好,風祭先生。都說了不用這麼客氣,叫我高木就行。這次又是意外路過嗎?”
看似嘲諷,實則是誠懇的無奈。
風祭巳我聽了出來,指向櫃台上放的速食,“出來買個晚飯。沒辦法,運氣一向糟糕。”
高木回想過去幾次經曆,不得不點頭同意,“确實……你不舒服?”
風祭巳我的左手按在上腹部有一會兒了,不意外對方反應迅速。這位自稱高木的警官看似憨厚粗心,在人際方面意外的細心。
“胃痛,老毛病了。”
高木面色擔憂,“我送你去醫院。”
風祭巳我搖頭,“不用,家裡有藥。”
高木沒有在這個時候為難人,“那你先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有問題我會跟你聯系。”
“好。”
風祭巳我得到提前離開的許可,神色依舊恹恹,莫名有種不祥預感。就在跨過大門瞬間,視野中浮現一個半透明窗口。
[緊急任務:強制登入馬甲]
[時限:30S]
[獎勵/懲罰:未知]
“?”
風祭巳我眉頭微動。
系統與他綁定開始,就沒有發布過任何任務,最多指導一下大緻方向,問就是人類思維具有無限性。
這是反而修出故障了?
[時限:26S]
時間不容思考。
……
風祭巳我選擇左側街道,險些撞到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