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繞過白色轎車,走到即将轉身的黑發小孩面前,彎腰一把将人抱起,提前拒絕了拒絕。
“今天人多,小心走丢。”
風祭巳我未出口的‘自己走’被噎回去,自暴自棄伸手環住對方脖頸。
“我可以拽着你的衣服。”
諸伏景光步伐平緩向電梯走向,溫聲回應道:“你身體不好吧?站久了也會很累的。”
他當然知道。
風祭巳我将臉埋在諸伏景光頸窩,仿佛見不到彼此表情,就不用面對内心被說動的事實。
不到一天時間,他居然就堕落了。
早知道不出來……算了,還是要出來确定情況。
觀光電梯迅速上升。
他本能擡頭,視線掠過擁擠的人群。
雪花從灰蒙蒙的雲層中飄落下來,漫天盡是星星點點的輕盈色彩,整個城市如同陷入沉睡的童話。
“……”
他下意識收緊手臂,大半張臉埋回諸伏景光的肩膀。
因為天氣太冷嗎?
心髒不止憋悶,還有一瞬間刺痛。
一上午時間過得很快。
周圍遊客來來往往。
諸伏景光帶着小孩狀态的風祭巳我,幾乎走過晴空塔裡每一個角落,直到衣袖被對方拽動,停下介紹話題。
“怎麼了?”
他低頭看去。
風祭巳我已經完全習慣了對方懷裡,打一個哈欠。
“好累。”
半步路沒走,但是累了。
諸伏景光微不可察皺眉,身體居然差到這種程度,“附近有家餐廳不錯,我們去那裡吃飯怎麼樣?”
風祭巳我沒有意見,隻要不讓他來做。
……
餐廳樓層很高。
他們的座位靠窗,可以看見天空飄雪。
風祭巳我坐在椅子上,雙腳懸空,百無聊賴注視着左側落地窗。
窗戶映出他的模樣,陌生又熟悉。
三個馬甲誕生之初,都以他本體為參考進行細節調整。其中「西園寺彌一」年齡最小,調整最少。
不過由于黑發的區别,比起本體的樣貌,乍一看更像「源清司」。
風祭巳我打一個哈欠。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花香,宛轉悠揚的鋼琴聲随之流淌,催眠效果可謂絕佳。
對面的位置空空如也。
兩分鐘前。
諸伏景光忽然說要去衛生間一趟。
很正常的行為。
倘若風祭巳我沒有在餐廳看見一個熟悉背影。
金發黑皮,穿着侍應生服裝,是未曾易容的降谷零,或者說到處打工的安室透。
好吧,他們是摯友。
離開組織的嚴密審查之後,在意彼此的安危,私下見面交流情報,這很正常。
風祭巳我側頭枕在手背上,目光時而落在窗戶上的影像,時而落在灰蒙蒙的天空。
他習慣性放空思緒,什麼也不去想,疲憊到刺痛的大腦似乎緩解幾分。
“……”
說起來,「西園寺彌一」的身體情況有這麼糟糕嗎?
不确定。
幾次去往「西園寺彌一」的時間線,基本待在家裡休息,最遠的距離、最累的日常不過去波洛咖啡廳聽幾個真小孩聊天。
風祭巳我埋頭在臂彎裡,隻露出一雙眼睛,氤氲着恹恹的倦意、冷漠與理智。
換個角度思考。
或許這不是本體變馬甲的Bug,而是「西園寺彌一」的過去?
——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