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祭巳我聞言回過神,自動忽視後一句暗戳戳的挑撥。
“去後山。”
天空島的後山不高,草木旺盛,道路崎岖,被行人踩出小路幾乎淹沒在長度超過踝骨的草叢裡。三人速度絲毫沒有減緩,在坎坷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沙沙——”
風吹過樹葉,發出細微動靜。
前方正在認真尋找生物痕迹的兩個人,近乎同時停止搜尋動作,身體肌肉霎時緊繃,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風祭巳我雙手插兜,站在最後,沒有任何戒備的反應。
[是降谷零。]
系統适時發揮外挂作用。
‘速度挺快。’
風祭巳我語氣平靜。
當他看見降谷零出現在松下超市,便猜出對方可以發現異常,追尋到後山隐藏的秘密。作為系統标記的重要人物,絕不會缺乏這一點簡單的分析能力。
反觀來也匆匆、去大概也要匆匆的自己,介于任務出自琴酒之手,未免高估了難度。事實上,倘若沒有他插手,他們三個人最遲明天上午确認硬盤下落。
風祭巳我思緒微凝。
所以,琴酒為什麼專程将這個任務交給自己?
完全不符合對方效率最大化的行事原則。
“大人。”
降谷零露出驚訝中帶着驚喜、困惑中難掩驕傲的笑容。
他開口,一針見血。
“這就是考核的終點吧,我想自己應該合格了?”
風祭巳我餘光發覺赤井秀一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十分好奇對方會得出什麼結論,他自己都不知道忽然迫切離開的原因。
“當然。”
風祭巳我與降谷零擦肩而過,進入後山之後首次走在最前列。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轉身加快步伐跟上前方。期間,他不慎與赤井秀一視線相撞,換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赤井秀一冷漠回頭。
十幾分鐘過去。
風祭巳我沿着草叢中輕微不同的彎折弧度,順利找到各類線索中頻繁出現的山洞。
赤井秀一自告奮勇搬開擋路的大石頭,以及起遮掩作用的草葉枝條。一行人先後進入其中,洞内昏暗無光,步伐輕若無聲。
洞窟内部七拐八拐,漸漸水聲滴答,亮光忽顯。
風祭巳我凝視着洞窟中堆滿的箱子,偏過腦袋,望向剛從甬道裡彎腰鑽出來的三人組。
三個人瞬間了悟,上前一一檢查貨物。
降谷零掠過又一個紙箱,眸光微動,伸手撕開一個帶有二次封裝痕迹的紙箱上的膠帶,利落取出堆在上層的罐裝飲料,直到靠近紙箱一側露出厚度極薄的黑色物品。
他将硬盤從縫隙取出,大緻确認外表沒有傷痕,轉身走向在一旁等待結果的灰衣男人,笑容爽朗。
“大人,硬盤找到了。剩下的彈藥裝備,需要聯系組織的人運走嗎?”
風祭巳我絲毫不意外降谷零的速度。
“不必,我們走後有人處理。”
……
天空島的組織人員速度很快,又或許是格蘭威特提前通知。
降谷零隐晦瞥過走在最前方的風衣男人,無論如何,天空島對于格蘭威特應該具有特殊意義。回去之後,他需要找機會再次聯系公安,拿到本地警察署中存檔的詳細資料。
風祭巳我不知道降谷零在計劃如何調查自己,他踩過一個又一個凹凸不平的礁石,終于踏上小型遊艇的船頭。
莫名不安。
當他決定提前結束任務開始,一切都十分順利,順利得簡直不可思議。
順利得……令人異常難安。
風祭巳我自己也說不清這種情緒從何而來。
Boss通過貝爾摩德交給他的烏鴉U盤裡,那項任務在數月之後,暫時用不着現在的他操心。除卻當下完成的任務,他這裡隻有平時堆積的日常工作,重要程度不值一提。
到底為什麼?
風祭巳我即将跨入休息區域時,忍不住回望那座傾斜角度将近九十的陡峭山崖。海水在下方翻滾撞擊四散迸濺,碎成無數片白色浪花。
下一瞬。
他瞳孔驟縮。
“轟!!!”
在場三人無比熟悉的炸彈爆炸聲,從阻擋視線的山崖背後遙遙傳來,朦朦胧胧,仿佛裹挾着濃郁的血腥氣,與腥鹹的海風融為一體。
更糟糕的,不止于此。
系統忽然提醒。
[時空波動異常,兩分鐘,我必須帶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