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先生,我們一起過去嗎?”
風祭巳我不清楚組織的真實意圖,不妨礙利用這場注定混亂的宴會,探聽一些有價值的消息,順便将這暗流湧動的水面攪得更加渾濁。
“不了,我更好奇——夜光寶石。”
中年男人聞言一愣,自然地笑一笑,神态動作沒有任何異樣。
“這樣啊……夜光寶石的确是這場宴會的‘主角’。”
他話語一頓,笑容不變。
“那我先過去了?藤堂先生了解的,我專程過來參加宴會,就是想看看能否與古屋先生達成一樁生意。”
風祭巳我冷淡瞥向他。
“好。”
……
果然很難對付啊。
——格蘭威特。
米切爾·克魯茲轉身向前走去,面上笑容瞬間冷淡下去,轉眼又恢複到剛與友人分别的和煦。
作為在FBI工作二十幾年的資深特工,他當然有資格查閱格蘭威特相關的資料,包括專項小組提供的幾十頁厚的分析報告。
這位當年在美國嶄露頭角不足一個月,便引起各國情報機構重點關注的人物,是無需質疑的危險存在。
哪怕他拿到這個曾經與“藤堂風”意外結識的商人身份,又在這次行動中恰好遇見本人,擁有足夠的理由主動出現。三番五次試探,不顧被發現的風險,依舊無法得到想要的信息。
那副表情、那雙眼睛,與不透光的海底無異。
他在局裡備受追捧的、看穿他人心聲的能力,這一刻全然失效。
除了那道淺薄輕飄仿佛即将散去的霧氣,又連綿固執不知從何而生的倦意,無法感知到任何正在活動的情緒。
簡直邪門了。
風祭巳我不知道米切爾·克魯茲的困惑。
他在放空大腦,将自己調整為待機狀态,盡力減緩精力損耗方面,可以說得心應手,罕有人及。
除此之外,如非必要,他的确不喜歡思考陌生談話者的潛台詞。
一不認識,二缺乏“過去”提示,隻能說明這個人對他而言完全不重要。
餐廳中央逐漸彙聚起越來越多的客人,水晶吊燈的光輝打在大理石地闆上,被一道道影子如潮水般蠶食。主辦人大步登上圓台,面向賓客張開雙臂,大笑着問好。
“歡迎諸位的到來!”
風祭巳我懶得去聽冗長無味的客套話。他稍微側頭,目光遊走在衣冠楚楚的賓客中,迅速鎖定某個方向。
長桌邊,那名黑發侍應生正要放下托盤。
相差不到三秒。
侍應生微不可察地頓住,倏然回過頭,目光銳利如劍,徑直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精準刺向他所站立的位置。
風祭巳我神色不變,平靜與其對視。
侍應生面色一怔,身體肌肉緩慢放松下來。随後輕笑着,張口說了什麼。
“——”
風祭巳我默不作聲,收回視線。
‘一切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