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随意聊了些有的沒的,才略有不舍地挂掉電話。
應清擡頭看向窗外,今天是個晴天,陽光正好,偶爾有一兩隻鳥會在窗外的一棵大樹上落腳。
衣架子上挂着他給尤曆的那隻北極兔玩偶。
“趙叔,那個玩偶是髒了嗎?”
趙管家正在給家裡的幾盆植物澆水,聞言也擡頭向窗外看了一眼。
“小曆每天晚上抱得太用力,兔子癟了,我今天想給它填棉花,順便就洗了。”
這個兔子其實隻是買家具送的,應清沒想到尤曆會這麼喜歡。
“小曆之前就很喜歡娃娃嗎?”
趙管家搖搖頭。
“沒有,可能是因為讓他想起來之前養過的兔子吧。”
“他還養過兔子?那後來兔子去哪了?”
趙管家仿佛回憶起了什麼往事,有些惆怅。
“沒活幾天,那兔子是小曆和先生夫人套圈套中的,身體毛病很多,沒撐住,最後死在醫院裡。”
應清沒想到得到這麼個回複,一時間也沉默下來。
說起來他其實也有類似的經曆。
應清小時候每到假期就會經常去鄉下找姥姥姥爺住一段時間,鄉下的集市非常熱鬧,應清時不時就纏着老人要去街上,買各種各樣的零嘴和小玩意。
有一回他看上一個老人在賣的七彩小雞,一向寵他的姥姥那次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松口,強硬的把應清帶回家。
應清不會和老人撒潑打滾,但性子倔的很,接下來好幾天無論大人怎麼逗都不笑,時不時還會委屈的躲起來掉眼淚。
他姥爺看得實在心疼,隔天用紙箱子裝回來一隻粉色的小雞。
應清高興地抱着紙箱子滿院子跑,找小米青菜和蟲子喂給小雞,給它取名字叫小粉。
小粉很奇怪,它什麼也不吃,隻是一個勁盯着應清唧唧叫。
應清還以為是小粉喜歡他,根本沒注意到身後姥姥姥爺皺着的眉。
第二天應清從床上爬起來跑去看小粉,卻隻見到一具僵硬的屍體。
小粉身體冰涼,腿伸得很直,應清仿佛能感受到它死前的痛苦。
原來它是在喊“不舒服”啊……
那天的哭聲大到鄰居以為兩個老人在打小孩。
應清從回憶裡抽回思緒,沉默半晌。
“趙叔,我有個事求你。”
離煜洲從剛和他哥搬出來後就一直很想養一隻寵物。
其實自他之前和父母一起住時就想了,但他父親一向不喜歡小動物,母親也幾乎無條件的聽話,離煜洲的這個願望從來沒實現過。
他本來以為搬出來就能實現了,結果萬萬沒想到他哥也不喜歡。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偷偷把什麼帶回來,我就把你丢出去,你帶回來的動物留下。”
離煜洲問為什麼,離天明說他讨厭房子裡到處都是毛,他說可以養不帶毛的,離天明說不帶毛的太醜。
總之說來說去就是不同意。
離煜洲終于徹底放棄,被迫接受自己獨立前不會有寵物這個事實。
這天他照常放學,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麼從心底有些不願意接受仲笙就是小時候的救命恩人。
離天明沒管他,坐在沙發上回他這個世界“母親”的信息。
其實那是個可憐的女人,嫁到離家後幾乎半輩子都圍着丈夫和兩個兒子轉。
偏偏離老爺子看不見她的付出,不僅私生子遍地跑,還對妻子冷暴力加貶低。
這個可憐的女人此刻正在不斷給離天明發信息請求他帶着弟弟回家,回公司,不要再讓父親生氣。
離天明本來不想管這個閑事,但他腦袋裡滿是應清的臉,鬼使神差勸了兩句,還說如果她願意的話自己可以幫她離婚。
那邊絮絮叨叨的信息停止,久久沒有回複。
離天明皺着眉,不理解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亂管閑事了。
應清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
離煜洲看着他哥擠在一起的眉眼一瞬間松開,接電話後的聲音也比平時更溫和一些。
又是應哥吧。
離煜洲沒意思的想。
他不再關注離天明那邊的情況,開始對着天花闆發呆。
不知道過去多久,離煜洲突然眼前一黑,發現是自己的外套被人扔在臉上了。
“穿上,和我出去一趟。”
離煜洲拿着外套,一臉懵地看向已經穿戴整齊的離天明。
“去哪啊哥?”
“買寵物。”
離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