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斷甩鍋。

“你看後面，離登都要把我瞪出個洞了。”

應清聞言轉身，看到确實有個和離天明兩分像的男人正不懷好意地望着這邊，他身邊的老人應該就是離天明的父母，也對他們投來視線。

離天明本來不打算理他們，但鍋既然已經甩出去了就必須得順手解決一下。

他走過去，仗着比離登高半個頭，斜眼望着他。

“看我做什麼？”

離登感受到一股壓迫感，他下意識有些慌亂，但并不想認輸，隻能勉強對視回去。

“别這麼自戀。”

“你也就有個欺負你弟弟的本事了。”離天明這個世界的“父親”離健面色很差，“為什麼拒絕允家大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這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實在是太像自己的父親，讓本來根本不在乎這個世界所謂“父母”的離天明開始真情實感的有些惱火。

離天明看向他們身後勉強笑着的女人，他的"母親"殷陌箫。

這個女人臉上已經有了一道道細紋，她沒化什麼妝，穿着中規中矩的白色禮裙，眉眼間盡是溫和與順從，看不見一點攻擊性。

她的狀态似乎不太好，但在離天明看過來的時候還是勉強回望他，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讨好的笑。

這個笑刺得離天明眼睛生疼。

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要這樣，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事事逃避？

明明無論在哪個世界我都有能力多養一個人。

為什麼一定要選一個無數次背叛你的男人？

你為什麼要生下我？

離天明看向殷陌蕭的眼睛，也透過那雙眼睛看另一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他伸手一指離登。

“他是我弟弟嗎？”

把私生子堂而皇之的帶到這種地方，當着你和你兩個親生兒子的面，你到底是怎麼忍下去的？

殷陌蕭沒想到離天明會這麼問，她的臉霎時間變得煞白，嘴唇失去血色，下意識想要逃離這個兒子的眼睛。

身邊已經有不少或明或暗的視線聚集過來，離煜洲走過來拉住離天明的手。

“哥……”

你别說了，媽她不會變的，她不在乎我們，隻在乎爸高不高興。

系統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收到警告了，把消息拖進垃圾桶的同時甚至還能蹭蹭滿臉擔心的應清。

殷陌蕭強忍着淚意，撐住不斷顫抖的身體，逼迫自己直視離天明的眼睛。

因為她能從那裡面讀到那些他沒有說出口的質問，也看得清離煜洲眼底的失望。

離登早就在這麼多雙眼睛的關注下無地自容，匆匆撥開人群跑走。

離健怒火中燒，伸手想去拽殷陌蕭。

“系統，定住他！”

應清抓住離健的胳膊，同時在腦袋裡和系統喊道。

“收到！”

離健想甩開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無關人士，但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他想要扭頭看是誰這麼多管閑事，卻驚覺自己連頭也沒辦法轉。

離健陷入一種對于未知的恐懼，根本沒辦法再注意離天明這邊。

-

離天明眼看着殷陌蕭麻木的眼睛湧上淚意，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一幕他同樣也異常熟悉。

接下來無非是聲淚俱下地控訴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左右不過說一些她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雲雲的話。

離天明覺得無趣。

反正這場鬧劇就是為了分開應清的注意力，現在目的達到，他也沒必要再唱戲給這一屋子的人看了。

他拉着離煜洲轉身，卻聽見身後傳來斷斷續續，夾雜着啜泣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猛然轉身，看見已經跪坐下去的殷陌蕭。

離煜洲聽清她在說什麼，沖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手。

應清也放開離健去幫忙。

系統略作思考，決定讓離健再定會兒。

殷陌蕭被扶到沙發上，她伸手抱住離煜洲，眼淚打濕他的禮服。

“媽媽之前到底都幹了什麼啊……對不起…對不起……”

離天明有點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但他也知道無論怎樣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等殷陌蕭緩過來一些後，他蹲在她身前：

“……媽，先和我走。”

殷陌蕭捂着仍在流淚的臉拼命點頭。

離天明讓離煜洲把她扶走，拉住眼前想要離開的人。

應清本想和尤曆默默離開，卻感覺有人拉住自己的手腕。

“别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應清驚訝地看向離天明，見到一雙滿是迷茫的眸子。

與此同時離健終于恢複身體的控制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空空蕩蕩的身側。

她竟然真的敢走？！

“離天明，你要毀了這個家嗎？！”

他這幅樣子實在丢人，滿臉怅然的離天明恢複一些理智，拉着應清往前走。

他一肘子撞開離健，或者說也撞開那個和離健無比相似的男人。

“滾，别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