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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轉生渦(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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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要是知道在這趟渾水中插手的幕後玩家是“白虎營”,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路千河并不是周人,他所謂的“西境”、“大周”等視角,其實是七叔教給他的。

七叔此人,盡管他是個在幾國邊境線遊走的不法之徒,看起來不屬于任何勢力。但路千河猜測,他是個土生土長的周人。

原因無他,七叔是個很固執的人,在“西境”沾染了這麼些年,竟然還沒學會别國的語言和口音,每次出面都要路千河代勞,自己仍是一口地道的、聽着像大周某地的方言。

其次,周人的茶、藥材、絲麻、漆器在月涼乃至黎淵何其暢銷,他卻偏要反其道行之,在“西境”做倒賣牲畜、皮貨、香料等吃力不讨好的生意,若不是腦子不好,那就是故意逆反了。

路千河總覺得,七叔這樣的人,應當是戰場上攪起風雲的人物——見血就高興、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為人警覺又仗義,放在哪一個陣營都是十分好用的暴力機器,但七叔又從來沒覺得自己大材小用——騙大周人的錢對他來說仿佛是個值得高興的事兒。

怕不是遇上什麼事兒了,才憤而棄走他鄉,末了還非要尋故土的晦氣,這倒是很符合七叔的作風——至于遇上了什麼事,沒人敢提,也沒人會傻愣愣地直接去問。

但路千河不是七叔,他從不會為什麼事憤怒,也不會為什麼事高興,他的第一反應是:哦,原來是這樣。

錦衣人緊盯着路千河,“唰”地展開藏在袖口處的一把折扇,扇面空白,唯有扇底挂着一枚白虎吊墜,隐隐泛着光。

他冷冷發問:“既然被你看到了,我就不陪你玩了。敢進内城公開挑釁,你是月涼人、還是黎淵人?”

他一擡手,扇面揚起的罡風,切斷了路千河的一縷頭發。

路千河聽見自己内心有個聲音冒出來:我也想知道,我是屬于哪兒的人。

我應當是,沒有故土的人。

“西境”就隻有這三方勢力的陰謀陽謀嗎?還是那些卷入紛争的成為“代價”的人,早就被遺忘了?

白虎營的顯赫名聲,真是因為在戰場上攻無不克嗎?還是他們無孔不入,早就滲透了西境的每個角落,連賀州城都是他們的傀儡。

這種“賊喊捉賊”、禍亂中洗牌的做法,是為了引出背後的敵對勢力、吸髓敲骨,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念,趁機立威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所謂的“妖邪”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為什麼引起“失竊案”的真兇,一定是“妖邪”呢?

對于流放地的人來說——不對,對于賀州城的百姓、還有依賴賀州集市做生意的邊境商人來說,白虎營不也是兇猛的野獸嗎?

它的真實面目,到底是守家衛國的利器,還是見人就咬的兇獸呢?

路千河想不明白。

但也不願與錦衣人争辯。

他心思太細密,總覺得此刻說什麼對方一定都不會信,且思路異常清晰——在卷入紛争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是要淪為“犧牲品”的人。

人算不如天算,或許一開始,他就不應該選擇在夾縫中求生。

不對,也不能這樣說。

路千河的眼中,震顫的湖面急轉,于彎道處尋回一線生機: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他還有同夥,那位擁有強烈喜怒哀樂,不知道會從哪裡冒出來張牙舞爪的、不願意屈從任何人的同夥——七叔能做出什麼事來,目前還不好說。

于是,路千河當着錦衣人的面,腳尖挑起一道銀光,毅然決然地将那枚銀針深嵌入了自己的眉心。

如果能活着,就絕不要死——如果真的要死,他要死的清醒,看清對方到底是何方“妖邪”,有着怎樣高深的實力。

如果還有一線生機,在同夥趕來之前,他要逼對方露出爪牙……

那錦衣人皺了一下眉,以為這人嘴裡什麼都沒吐出來便要“英勇就義”。

或許是覺得人死在這間屋子裡太晦氣,錦衣人将扇子一揚,欲打落那枚兇器。

路千河在他的動作成形前,腳步成風,身形一轉,在牆角處快速回身點了錦衣人的穴道。

心道:攻擊無用,還不能偷襲嗎?難道連人都是“假”的,根本不起作用嗎?

錦衣人果然因為這一連串的動作僵硬了一下,在用内力催開路千河那不成器的點穴手法前,扇子裡率先飛出幾枚刀片,賞了對方幾道“耳光”——頓時,血光四濺。

路千河卻像感覺不到痛,他趁着間隙,在錦衣人耳邊低聲道:“你、要、倒、黴、了。”

語氣中還帶了一絲擾亂心智的蠱惑意味。

這招混淆視聽、欲擒故縱,還是他從喬相宜身上學來的。

路千河學什麼東西都很快,若把他比成種子,那把他養在任何土壤中,都會生根發芽,無論這片土壤是肥沃或是貧瘠。

可下一秒,他看到錦衣人的肩膀略有松動——有什麼東西正在沖破他剛設下的禁制。

錦衣人的僵硬隻是一時,他簡直像是那能吞沒劍意的牆壁本身,将所有的外力全部虛化吞沒。

那人的面容依舊波瀾不驚,目光回轉,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路千河瞬間意識到:是他自己先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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