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相宜身旁的赭衣少年忽然頓了頓,打量了司徒善一眼:“喲,這位小兄弟,你認識台上說話的那位?他可是元京散修中響當當的人物——名為沙鲲,是專門向仙門挑事的一把好手。聽我的,要是想進仙門,你可千萬别去招惹他。”
司徒善看向喬相宜:“這位是?”
赭衣少年道:“我姓朱,很高興認識你們。”
台上,龜甲少年轉向白須人道:“怎麼,這位兄台有何指教?”
“指教倒談不上,隻是找仙門要一個說法。”白須人——沙鲲上前道,“方才我們一行人穿過結界時,不知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麼,有幾個人被卷進了一片全是迷霧的區域。”
不遠處的喬相宜聽見了關鍵詞:怎麼,他們也遭遇了迷霧嗎?
沙鲲:“我正準備出手相救,卻發現那片霧中無法運用靈氣、自然其他法器符咒等也都無法使用,隻有我和身旁這兩位兄弟窺見了光亮,順着那光亮才摸到了迷霧的邊緣,逃出了那片區域。我轉而向迷霧中呼喚,讓那幾位在在迷霧中走失片刻的兄弟稍等片刻,我們立刻去尋找救援,卻沒想到怎麼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來到這片廊橋後,我先是向那邊幾位兄台說明了此事,請求他們禀明仙門派人救援。卻沒想到……”
順着沙鲲的眼光看去,幾位穿着整齊的白衣弟子站在廊橋左側。
“卻沒想到,他們隻說自己是來參加比武的外門弟子,并不能直接聯系仙門,因此拒絕了我的求助,勸我好之為之。”沙鲲說到後面,聲音都有些顫抖,他近乎是冷笑着看着廊橋上所有人,“他們的原話說……說我那幾位弟兄學藝不精,連‘迷霧’那種級别的機關都走不出去,就别到起點處來丢人現眼了。到了這我才知道,原來這裡有好些人,是等着來看笑話的。”
這時,白衣弟子中前排一人反駁道:“這位道友,你避而不談和我一位同僚發生了口角沖突,隻說自己有利的一方證詞,請師兄明鑒。”
那沙鲲卻不以為意,隻面向龜甲少年道:“所以我想借由此事叩問仙門——哪怕我失去此次會武的資格也在所不惜。敢問這位師兄,我那幾位兄弟在迷霧中生死不明,仙門不需要為此事負責嗎?”
“這位兄台,你朋友的人身安全大可不必擔憂。我方才算了一卦,結界處專人負責巡邏的人已經趕到了迷霧區域,”那龜甲少年看起來也不是吃素的,“吉時已到,在下隻負責宣讀會武的規則,并不負責等候所有人歸位——規矩就是規矩,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到了時間還沒有來到這裡,就已經失去了會武的資格。
沙鲲:“怎麼就不必擔憂?四年一屆的元京會武,他們就這樣白白的失去了資格——哦不,是死于仙門設下的障礙,怎麼就是不必深究的事情?仙門的規矩就是這樣不通人性嗎?”
“若我沒記錯的話,遇到迷霧的恐怕也不止你們一行人吧。大家……也并沒有都遲到。”龜甲少年的目光掃過全場,“元京會武的确不是每年都有,每個仙門收的弟子名額也十分有限,但正因如此仙門在人才的選拔上才十分嚴格,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一個小小的問題就将人困住了,不想辦法自己解決卻要四處求援,恕我直言,這樣的人,反正幻海盟不會收。”
此言一出,廊橋上立即有人站不住了。
沙鲲直接哈哈笑了起來:“我算是聽明白了,你們都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我的幾位兄弟失蹤了不要緊,仙門的規矩最重要。我們千裡迢迢來到元京,遵守仙門的規矩參加會武,得到的卻隻是‘愚鈍’二字評價。原來那迷霧也會識人,隻挑‘異己’下手,堅決不傷‘同類’。恕我直言,這樣不公平的會武,沙某人不參加也罷。”
喬相宜:“怎麼聽着……火藥味有點重。”
赭衣少年道:“元京的散修和那些外門弟子早就積怨已久,散修在各方面資源都不如仙門内部乃至外門弟子,而沙鲲之所以在元京十分出名,就是因為他專門鑽空子找仙門的麻煩。看來,會武還沒開始,就有好戲看了。”
喬相宜頓了頓,看了赭衣少年幾眼:“這位兄台,你也覺得,是仙門在徇私舞弊嗎?”
那赭衣少年似乎沒想到喬相宜會突然這樣問,他挑了挑眉毛,正要張口,注意力卻被上空一陣飛來的“雲彩”打斷。
“雲彩”陰影越來越近,凸顯出一個禦劍的人形。
“誰說外門就沒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