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司徒善不見後,喬相宜第一反應是先找人問一問。
他對路千河說:“你在這等我一下。”正欲狂奔,突然又意識到這一幕“似曾相識”,便又飛快地竄回來,将人拉上了,道,“你還是跟我一塊兒吧。”
二人沖到了四方高台下唯餘的幾個人影前,隻聽到一陣清脆的拔武器聲——幾位身着白衣的外門弟子警惕地拔劍而立……仔細一看,他們拔的好像也不是“劍”。而是一些不太常見的靈器,其中為首的一位,手裡拿的是一隻發着光的羅盤格外顯眼。
“羅盤兄”看着脾氣不太好,瞪了喬相宜和路千河二人一眼,仿佛在看什麼可疑人士:“我們這邊已經滿員了,二位還是請回吧。”
喬相宜開口道:“那個,我們不是來組隊的……敢問幾位師兄,有沒有看到一位各自跟我差不多高的、穿鵝黃色外衣的青年。”
“羅盤兄”一口否決:“……沒見過。”
喬相宜頓了頓:“那飛星劍派,或是其他門派的外門弟子呢?你們有見過嗎?”
“羅盤兄”打斷道:“抱歉,跟飛星劍派不熟,沒見過他們,更沒有見過什麼其他人。”言外之意是,打聽散修也免了吧。
喬相宜心想:司徒善雖然不是什麼安分的人,但他應該不會故意亂跑,可是……
他瞬間想到自己在迷霧中遭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包括被那隻惡心的大蟲濺滿汁液的斷手。這些,都讓他産生不好的預感:難道……司徒君出事了?
喬相宜急忙道:“那你們方才,有沒有聽到那邊傳來什麼奇怪的聲音?”他指了指棗樹林的方向,試圖尋找最後一絲線索。
羅盤兄道:“沒有。閣下這般沒事找事,究竟想說什麼?”
路千河見這人說話毫不客氣,再聊下去隻怕要惹急了,便道:“我知道了。多謝這位兄台相告。”臨走又不忘叮囑那羅盤君,“對了,你們若是要前去找‘陣眼’,一定要人齊了再去,注意……安全。”
待那幾人走遠後,路千河才負手道:“喂,司徒出沒出事我不知道,但你不是有個用來聯絡的紙人嗎?”
喬相宜這才回神,“噢,差點忘了。”便趕緊在袖口處翻找。然後,他盯着自己那包成捆蹄的左臂陷入了沉思——司徒善的那枚……該不會被他藏在左邊袖口了吧。
若真是藏在左袖了,大概率是被那大蟲給吞了……
喬相宜欲哭無淚:得,原路返回吧——
下一秒,摸不着頭腦的路千河被表情驟變的喬相宜提着衣領牽了回去。面對頭也不回向前莽的某人,他埋怨道:“喂,你知道往哪走嗎?再不看路……”
路千河想說:“你再不看路,萬一前面有塊石頭把你絆倒了,我可不會管你死活。”
他話還沒說完,隻聽喬相宜“啊”了一聲——果真被塊石頭絆倒了。
路千河:“……”
被某人連累現場上演了“平地摔”的路千河起身後,看見喬相宜正和一塊“大石頭”面面相觑。
喬相宜:“你覺不覺得,這塊石頭顔色有點奇怪?”
路千河:“……是有點兒。”
這塊随意在路邊橫陳的“大石頭”和尋常所見的妖豔賤貨甚是不同——渾身挂滿了樹枝與青苔,上頭還堆了一個巨大的鳥窩……和周圍的景色格格不入。
喬相宜心說:……石頭上怎麼會有鳥窩?一般不是挂在樹上嘛。
路千河指了指可疑的鳥窩,道:“我方才好像看到……鳥窩動了一下。”
喬相宜疑神疑鬼地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塊方才距離他不過咫尺的“大石頭”,好像距離比剛才遠了三分。
……
他的驚呼聲還沒出口,就看見路千河徑直将“無心”拔出來了——
幾乎同時,那攔在路中央的“大石頭”抖了抖身子,簌簌掉落了一地的樹叉枝葉。又抖了幾下,“大石頭”竟蛻下完整的草皮,露出一個“人”的身形來——
難怪他被絆倒時,總感覺那石頭的觸感不對勁,比平常的石頭要“軟”些!
這哪裡是什麼大石頭,這分明是有人拿草皮和樹皮當遮擋物,在路中央大搖大擺的躺着!
“無心”出鞘,倏忽被一記冷光彈回。
路千河怔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是那草皮下人影的“傑作”。那回彈的石子力氣不大,準頭卻很巧。
隐匿在“石頭”裡的“人影”,緊俏地盯着“無心”揮來的方向……緊接着,最後一塊草皮完整落下——裡面的“人影”終于露出了真容。
隻見,一位白衣青年頂着個鳥窩頭,打了個漫長的哈欠,眼神很是迷茫地看向眼前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