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也不是什麼傻小子,他是知道别人的嘴裡誇他是天之驕子等等不絕于耳的贊美之詞,也知道在别人眼裡鳴人和他簡直就是雲泥之别,他總是搞不懂為什麼大人這麼喜歡拿人和人做比較。
這湖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兩個月裡,他總能在傍晚時分瞧見鳴人在湖邊釣魚的身影。
大街小巷最不缺的人就是聊八卦的人,這其中經常挂在嘴邊的當屬于他,不過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提他的名字,隻說那個孩子,他還沒上學的時候就聽過那個孩子的事迹,他心底裡很好奇人們嘴裡挂念的那個孩子是誰,又不說名字都在那打啞謎,心裡直癢癢,後來在學校的開學典禮時才對上号。
他們被分到了同一個班級,大家都要輪番上去進行自我介紹,家長坐在後面的觀衆席上看着自家的小孩,鳴人是最後一個上去介紹的,本來還在歡聲笑語,一看見他,掌聲笑聲嘎然而止,仿佛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場面十分的難堪。
小朋友還不明白為什麼氣氛突然之間變了,不過看見他們的家長都這麼安靜,他們也跟着乖乖閉嘴不說話。
鳴人窘迫的站在上面,雙手背在身後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衣服,一個一個字帶着顫音的進行自我介紹,後來還是他們的班主任拍了拍掌說了些什麼,此事才算揭過去。
他這才知道,哦,原來他就是那個孩子啊。怪可憐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是小孩,也曉得哪種才是美人。就好比如佐助和他的家裡人,都是個頂個的美人。因着家裡人的優越長相,佐助的品味不說刁鑽但起碼還是有要求的。
鳴人也算美人,金發藍眼鼻梁高挺朱紅薄唇骨相優越,雙頰上的三道胡須更是點睛之筆,頗有點異域風情。隻是人們對于妖狐的恐懼遠遠大于他的長相,導緻大家忽略了鳴人也僅僅隻是一個粉雕玉琢惹人愛的小孩。
佐助主動找他,這原因是其一,其二吧,他對他有種莫名的歡喜,這可能就是人們所說的緣份吧。
緣這種東西,玄乎其玄。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過于刻意,佐助在家裡偷摸練習了好多遍,猶豫不決了好多天,每天經過湖邊走得都尤其的慢,眼神一直往他那個方向瞟,還時不時會制造點聲響試圖引起他的注意,發現鳴人都對外界不甚關心,直到今天才鼓足勇氣上前去搭話。
鳴人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幸好知道他是誰,不然他還要再費多點心思好讓他記住他。
過了今天,他們才算是有過點頭之交。
本來第二天在學校佐助想和他打招呼的,誰知鳴人一碰到桌子倒頭就睡,老師們基本上都都懶得理他,由着他自生自滅自甘堕落,于是乎就會發現,佐助今天一整天的眼神總會朝後方靠窗的方向瞟,鳴人睡得那叫一個醉生夢死,佐助想去找他都沒機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昨晚是去做賊了。
鳴人沒有在現實中做賊,在夢裡做了一回賊。
昨天在回到家後,九尾看到宇智波的人主動搭讪他,莫名着急,還有一絲絲的上火,說盡早讓他學會戰鬥的方式,不然以後隻有被欺負的份。
鳴人撇嘴抱怨道:“我才四歲就要這麼快學嗎?學校都是五歲才教的。”
為此,九尾反諷道:“在我那個年代,像你這麼小的四歲小孩都已經上陣殺敵了。”
“那是你們那個年代,又不是現在。”
“笨蛋。”九尾罵道,“戰争都是一觸即發的,不會等你學會了才會有,你學不學?”
“學。”
然後一晚上,九尾用了自己一小部分的查克拉變成鳴人的形态和他對戰,他秉持着隻有真刀實槍的打鬥才能讓人更快的成長,絲毫沒有留情,一次又一次的把鳴人揍趴在地上,不過鳴人也是發揮着堅持到底死纏爛打的本事,被打趴之後立刻爬起來去回擊。
九尾念着他還處在發育期,在十點之前就讓鳴人趕緊去睡覺,耗費了許多精力,這一覺他睡得很熟。太累的緣故,他一上課聽到老師那宛如安眠曲般的聲音,又是倒頭就睡,九尾倒是不管這個,他教得比這些老師更多還要更好,不聽也無妨。
鳴人是最早走的,往常的話要麼去圖書館要麼去釣魚,佐助想着再去湖邊偶遇他,遺憾的是他沒能見到他的身影,于是他又走去圖書館的方向想和鳴人再來一次偶然的邂逅,還是沒有。
難不成鳴人回家了?佐助隻能悻悻而歸。
鳴人也确實是回家了,睡了一天的覺反倒讓他更累了,晚飯都不想吃了,要不是九尾在耳邊反複唠叨晚飯一定要吃,他才勉為其難的煮碗泡面草草了事。
如此反複一個星期,鳴人才算勉強适應這樣的作息,總算有精力去釣魚了。
而佐助接連一個星期都沒有機會去找鳴人,他一下課莺莺燕燕就會圍着他轉,鳴人也是趴着桌子睡覺,而且貿然找他還可能會給他添麻煩,放學之後呢,鳴人頭都不回就回家,書不看魚不釣。他懷疑是不是鳴人在有意避開他。
終于,第二個星期的周一,他可算是逮到了他。
見到他背影的那一刻,他想都沒想立刻撒腿跑去他的旁邊,怕他溜走一樣,“鳴人。”
鳴人回頭,看到佐助朝他飛奔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鳴人還不适應這樣的肢體接觸又不好甩開,隻好将就着給他牽着,問:“你找我有事?”
“你上個星期怎麼都不來釣魚了?”
“啊,因為我要回家睡覺。”
佐助詫異道:“可是你上課下課都在睡覺,你回家還要睡?”
“你不知道嗎?狐狸在秋天是要秋眠的。”鳴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也無疑的大剌剌表明他是妖狐。
“我怎麼不知道。”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你要不信問你家裡人呗。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就别來打擾我。“鳴人的逐客之意說得夠委婉了。
佐助隻好離去。他一回家就問了母親狐狸會不會秋眠的問題 。他母親笑着說狐狸當然不會秋眠,你朋友是瞎說的。
佐助當然知道狐狸是不會秋眠的,但鳴人可是妖狐,說的也不一定假。
你看,這又多了一個理由去找他。
放學後,鳴人還是在老地方釣魚,佐助上前去找他,他的腳步聲鳴人是熟悉的,這裡十分偏僻,路過的人很少,而且這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自然而然他也記住了佐助的腳步聲,他走路走得很輕,悄無聲息的,像貓一樣。
鳴人都以為自己暗示得很明顯了,自己是妖狐在村子裡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靠近他自己麻煩他也麻煩,他怎麼就是不明白呢。他語氣冰冷,還算是客氣的說:”你找我又有什麼事嗎?“
”我母親說狐狸是不會秋眠,你的那隻會秋眠?“
“是啊,他何止秋眠,一年四季都在睡大覺。話說你都知道我是九尾人柱力了,你還來找我,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心髒很好,沒有缺口子。”
”但凡你心裡沒缺個口子就不會站在這裡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我意思?”
”聽明白了,你不想讓我找你聊天。”
“嗯,明白就行,那你趕緊走。不然你媽看見了唠叨你就算了,還要議論我,你煩我也煩,快走快走。”鳴人催促他。
佐助沒走,在他的身旁并肩坐着。
鳴人無語,說:“我說,你倒是走啊,你很想被你爸媽罵?”
“我在觀湖,恰巧坐在你旁邊而已。你不用管我,你繼續釣你的魚。”
他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樣呢?
暖陽下,兩個小豆丁在湖邊坐着,直至到天暗下來。
快入冬了,魚不太好釣。鳴人釣了三個小時才釣到一條,還是小魚,釣到後鳴人提着魚就往家裡走,他走了佐助也跟着回家了。
他到家後,美琴問他為什麼這麼晚回家?
他說陪朋友一起釣魚。
富嶽問他:“哪個朋友?“他這小兒子多的是點頭之交,能讓他想進一步深交的可謂是少之又少。
鼬也是,這些年帶回家的朋友隻有止水一個。
這點絕對是學他哥的。
佐助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的說道:“就朋友。”
富嶽當然知道他口中的朋友不是什麼普通的朋友,能和九尾搭上邊的會是什麼普通朋友。看他這心虛的模樣,想必也清楚他口中的那位朋友是什麼身份。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歎氣道:“注意安全。”
“嗯。”
“你可以邀請他到我們家來吃飯。”
“真的嗎?”
“真的。”
佐助聽到這本來是開心的,轉頭又想到他和鳴人的關系還不熟,不免得心裡失落。
他現在還是和哥哥一起睡覺的,他問他哥:“哥,你當初是怎麼和止水哥成為朋友的?“
“我和止水一起長大,他雖年長我幾歲,處着處着久了成為了朋友。怎麼了?”佐助難得的問這種問題。
“沒什麼。”
處着處着?是個可行的辦法。
自那之後,鳴人的身旁多了一個人。
無他,隻為他一人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