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凝好說歹說,最終打消了丹陽郡主要帶着她去找外室麻煩的危險想法。
等從丹陽郡主的院子出來,她就看見夏星匆匆趕來,神色有些着急。
“怎麼了?”江月凝見她神色焦急,問道。
夏星看了一下她身後的丫鬟,才走到她身邊低聲耳語:“方才鋪子那邊遣人來,說出了點事情,柳二娘正等着夫人過去處理。”
聞言江月凝帶着夏星匆匆往府外走去。
江月凝看着腳下的路,問夏星:“可有說是什麼事?”
夏星搖頭:“隻說是有人想要鬧事,具體是誰那傳話的也并未說清楚。”
鋪子開了一年多,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鋪裡的人都是小心翼翼伺候前來買香料的客人,不管是京中的世家夫人還是平民老百姓,他們都是一視同仁。
從未怠慢過任何一位客人。
傳話的人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江月凝也隻好先趕過去再說。
小半個時辰之後,江月凝總算是到了鋪子前。
還未進去,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道悅耳清脆的女聲:“我說了這香我看上了,你隻一句話賣不賣!”
接着是柳二娘好聲好氣地聲音:“姑娘,這是旁的客人預定的,恕不能賣給你,你還是看看别的香吧。”
“你當真不賣?”
“不賣。”
江月凝走了進去,直接替柳二娘回答。
玉姬正在氣頭上,陡然聽見這一聲,瞪着一雙眼睛要去看是誰這樣不識擡舉,轉頭瞧見對方的臉時卻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又回過神來,她輕蔑地看了江月凝一眼,哼道:“你是誰,想要打抱不平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柳二娘冷冷瞧了玉姬一眼,然後走到江月凝的身邊:“二姑娘,今早這位姑娘來買香,看上了昨兒林夫人定下的香料,林夫人說了今天會讓人來取,所以我才拒絕了這位姑娘的要求,她一時生氣,砸了鋪子裡的一些香料。”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進來就看見地上有好些散落的香料。
江月凝對上玉姬,眼中沒有了平日裡的溫柔:“玉姬姑娘,做生意講的是誠信,那香料本就是旁人先定下了,你若是喜歡,我可以讓人重新給你配了,明天讓人親自給你送去,何故要做出這等傷了和氣的舉動?”
玉姬在眠春館是頭牌,連眠春館的老鸨都要給她幾分薄面,素來說一不二慣了,自然是不能忍受小小的香料鋪子居然敢忤逆她,她來這裡買香料是看得起她們,沒想到她們這般不識擡舉。
想到謝铉最近又來眠春館了,她自覺身後有人撐腰,于是微微揚起下巴,對着身邊跟着的小丫鬟道:“告訴她們我是誰。”
跟在玉姬身邊的小丫鬟知道她得世子的寵愛,眼中也帶了得意:“我們姑娘可是眠春館的玉姬姑娘,你不知道我們姑娘得廣陽侯世子的喜歡,要是我們姑娘不高興了,世子定會讓人來拆了你們的鋪子,到時候有你們哭的!”
她的話音才落,柳二娘的臉上露出一絲微妙來,心道這謝世子還真會給自家夫人找麻煩,旋即又開始同情江月凝,嫁了這樣的夫君不說,還要被他在外面的女人尋晦氣。
原來是謝铉在外頭的紅顔知己,江月凝心下了然,她看了一眼柳二娘,示意對方這件事她會處理。
柳二娘雖是生氣,可又不能說什麼,隻得看着那對趾高氣昂的主仆,心裡一時憋屈。
她不知道二姑娘在廣陽侯府,謝世子待她如何,可單從這眠春館的頭牌行事這樣不知收斂,便知道謝世子在外面定然是會給這玉姬撐腰,所以對方才敢欺負他們這樣一個小小的香料鋪子。
既然二姑娘自己會處理,她隻好站在一旁。
江月凝吩咐柳二娘道:“柳姐姐,地上的這些香料你算一下多少錢,再讓人收拾一下,免得影響後頭前來買香料的客人。”
柳二娘立刻讓店小二去收拾,然後看着收拾起來的香料,在心裡估摸算了算損失的銀錢。
“姑娘,這些香料加起來攏共二十兩銀子。”她轉身對着江月凝報了數。
江月凝點頭,也看了一眼收集起來的香料,幸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香料,可看着那些已經染了灰塵的香料,她心裡到底是心疼的。
這些都是柳二娘跑了好些地方才買到,被人這樣糟蹋了,她心裡也有氣。
那小丫鬟嘲聽聞,嘲諷道:“就這些劣質的香料,也值二十倆銀子?你莫不是想趁機訛錢?”
江月凝卻不理她,對着柳二娘道:“先去後院的庫房把這些香料拿來補齊。”
被忽視的玉姬主仆一時之間火氣更盛,尤其是那小丫鬟,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我們同你說話,你是聽不見嗎!”
說着還伸出手想要推江月凝,幸而一旁的夏星眼尖,瞬間拉了一把江月凝,這才沒有讓那小丫鬟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