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進宮廷六姐暗語秘事，聽講經竹馬初結情思。（上）

養好了傷，也回到府裡安歇。

未幾日，聽得傳召，說皇上的皇女百裡胧安慶生，要衍望進宮去賀一賀。并且也到了聽講經的時候，要衍望在宮中待幾日。

不禁感慨，這皇帝姐姐還真是疼愛自己，剛回府裡沒幾天就又召進宮。

命庫房備了些禮品，衍望提着又加了桃花姬、荔枝好郎君、豌豆糕，進宮歡歡喜喜給小侄女賀壽。

在長長的宮禁巷子裡走着，又鑽入一個連廊裡。聽見有人召喚自己。

“九兒——”

衍望回頭，看見一個又黑又胖又壯、身穿玄色衣服的女人，衣物上也無紋飾。看起來很是奇怪。且頭發是剃掉的寸頭。

“你是何人？”

“···你這個呆子，還真是失憶。怎麼連你六姐姐都認不出來了？！”

“六姐？”

“诶——你生辰時候，你長姐不讓我們去見你，你又在内宮之中，這個老大，甯願把你和她侍寵放一起，都不願意讓我們見見你。”

“德傧夫人？”

“不過就是侍寵而已，封什麼幾品幾級都是侍寵罷了。能讓你和她侍寵住一起，你看看來日她肯不肯讓你和皇後住一起？不過就是以色侍人的小男人而已，玩物罷了。”

衍望端詳着她的模樣，确實有殺氣和威嚴，隻是看不出和自己長得像。

“你瞧什麼呐？！”

“你是孝王？怎麼和我長得不像？”

“你以為哪個姐姐都跟你和老大一樣？你這個小妮子，從小就這麼呆呆傻傻。哪日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忽而見一些宮人對她行禮參拜，嘴裡喚着西北王。

“為何是西北王？”

“你姐沒給你講？這算什麼東西！把我忘了，她倒開心。

六姐我名叫巴熱灏夷那祖哥，意為西北，當時是戰亂年代，名字是我父親随便取的。

後來。承天皇帝給我更名為百裡昂沁。頒賜封号為孝，但是坊間一般稱我為西北王。

名字這個東西不過是個代号，我也不在意。但是百裡昂沁這名字小家子氣，像閨閣小姑娘，太沒勁了。還不如叫西北王。”

“你父親···”

“我父親被追封為穆太夫人。他是穆族人，所以咱倆長得沒那麼像。也就因為我有穆族人的血統，在西北征戰起來才順手。”

“西北和穆族有什麼關系？”

“西北有的是穆族人，穆族人能征善戰，最是難打。溪族雖然也是擅長騎馬的民族，可是如今太重視中原文化，讀那個經書也不知有什麼用，看了就頭疼，本王哪一座城池是用詩書禮儀打下來的？”

衍望依舊在仔細觀察着這個女人的長相，企圖找出一點點和記憶中母親相似的地方，但是她長得實在太黑，有些看不清五官。

女人上去一下子勾住衍望的脖子，用胳膊挎着她脖子和她行走在連廊裡。

所過之處，忙忙碌碌備辦皇女壽儀的宮人向二人叩伏行禮，見她二人在一起也不奇怪。

略微有些相信了她是六姐。

“九兒，你腦子還剩多少？”

“？？？腦子？我的腦子還在啊。”

“我是說！你不是失憶了嗎，還記得些什麼？”六王常年在西北，平時說穆族話，平時說中原話時候，總有些稀奇的表達。

“我有的時候能想起來些事情，不過想起來的東西都斷斷續續的，連不成片。”

“你腦子還能将就用。跟六姐說說，有什麼事想不起來。”

衍望想說自己想知道母親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和德傧說的一樣，但是又怕供出來德傧議論朝政，就罷了。想來想去，自己最想知道葉家的事情了。

“六姐，我想知道葉家。”

“你将來的大姐夫就是葉家的。”

“什麼時候娶進來？”

“不知道。”

“那是葉家的誰？”

“也不知道。”

“那為何說是葉家的？”

“是葉家人、隻能是葉家人。隻要葉家在，這甯國的皇後就隻能是葉家人。不會有其他的了。”

“為何？”衍望不懂，葉家作孽，為何還要娶葉家人，葉家的勢力真的那麼滔天嗎？

“不光百裡禅是，你将來的夫婿也會是葉家的男人。”

衍望吓了一怔：“為什麼！我可不喜歡葉家的人。”

“你父親就是葉家人，你有什麼不樂意的？”

“父傧和其他葉家的男人可不一樣，葉家其他的男人都是豺狼。我可不願和他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不過别說葉家的男人，便是什麼男人，也不想娶。”

“我可是聽說，你私自逃離府中，去逛窯子了。”

“·····葉家的男人隻是一晚就能抓到我。可見勢力很大。”

“看來最要緊的故事，你長姐還沒告訴你。”

衍望見她的神情有些異樣，她停下來，挎着自己脖子的手也撤下來。面對面看着自己。

“這江山原本是葉家的。你所知道的先帝的皇後，其實是從前的皇帝。是先帝從皇後的位置上，奪了皇權，這甯國的權力，才從葉家挪到了百裡家。”

衍望震驚無比，感覺周遭感官皆無。

孝王見她愣住，拍了拍衍望的左肩。衍望晃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