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當了正經的夫婿,也終歸要和别的男人一起服侍妻主。
但是那個女子,隻要自己一個,為了自己敢帶自己去南國,甯願冒着我會納妾的風險,也要去。這種安全感,是别的女子給不了的。”
衍望有些寒津津,因為自己并不想娶公子。
芍華:“喲?去了南國就是好了,就是有真愛了,就是安全感了??
他們去南國身無分文,活不活得下來都未必,那個女子若是醫術高明,哪裡會沒有幾兩銀子,家裡的親眷就真的能接納小秦公子嗎?
那南國的女子也是要嫁出去的,她們家人,能接受得了一個男子上門來,進家門居住做夫婿?沒有聘禮嫁妝就和自己家女兒在一起?”
蓮華:“他們去南國風餐露宿。在甯國哪怕不嫁人,在秦家都養尊處優,且這世上哪有比唐王主子還好性情的女子,在王府裡做個公子每年俸祿都有多少。
去了南國,那個女子是有家有親眷,萬一哪天把小秦公子甩了,又回不來甯國,秦公子該怎麼辦!”
秦江雪:“誰說不是呢,可我這倒黴弟弟,甯可一路上餓着、颠簸着、處處躲藏,也要跟人走。說她給了他從來沒有的尊重和愛。甯為愛情奔走。也不願意躲在囚牢裡面一輩子。”
衍望:“那後來呢,回來了嗎?”
秦江雪:“求了顯王派了一堆人,給押回來了,家裡在糾結,要不要告官。
唉,不知道是傷了什麼陰骘,竟然家門裡出了這種事。家父愁得白了頭發,還找人回家看祖墳是不是有問題。”
芍華:“哈哈哈哈,祖墳,那看完了嗎。”
秦江雪:“看完了,一通調風水,唉,現在江霰在家裡還是不吃不喝,說若是高官,他也不活了。”
衍望:“那你家打算怎麼處理呢?”
秦江雪:“現在還僵持着呢,每個幾日得放那個女子出來和他見面,不然就鬧起來。
家母覺得,她倆就算是成親,也不會老實,肯定會撺掇江霰再去南國。
但是也隻能把他們留在家裡再說,已經有了妻夫之實,家弟哪裡還能嫁給别人,這在甯國實在是無法見人,閨中的男子,和外面的女子私定終身還私奔,傳出去笑話死人了,也不能指給别的女兒,要麼家裡養他一輩子
要麼隻能想辦法把他倆養在身邊,一直看着。可江霰會武功,那是人輕易看得住呢。”
衍望:“為什麼不能指給别的女兒?”
秦江雪:“主子,這麼說您還願意接受江霰了??!!”
衍望:“我對婚娶之事不感興趣。”
秦江雪一下子沒了精神,頹廢地呆坐在那裡。
蓮華:“主子不知,在甯國,男子的貞潔甚為重要,而且鬧出來這種私奔的事情,是斷斷不會有女人接手了。
哪怕是年邁貧困的女子,也不會要這種男子。若是成親之前,與女子私定終身,還有了歡好之事,更是非這個女子不嫁了,若是女子不要,男兒也會被母家逐出家門。
傷風敗俗之事,哪裡容得了。男兒命苦,隻盼有個好妻主能恩愛相守,若是跟人私奔,通常也不會有好下場
秦家還算是比較高門的家族,能養着兒子一輩子,若是尋常人家,男兒一輩子不嫁人,收不來聘禮,會被母家罵死的。”
衍望:“罵什麼?”
蓮華:“左不過是賠錢貨,小銀建坯子之類的。”
芍華:“大蓮子,你怎麼說罵人的話都這麼文绉绉儒雅?”
蓮華:“主子面前,哪裡能說這樣的話。”
衍望:“真是可憐,那兩人就非去南國不可嗎?”
秦江雪:“近來也有些松口,母親也在看周圍有什麼鋪子能收購進來。給她二人一個營生,明年挑個好日子完婚。
唉,老九,真是可惜,我一直以為他能嫁給你,這樣我在這唐王府裡還能忠孝兩全,又能伺候您又能看着弟弟。
沒想到啊,竟然出來這樣的事情。小時候您二人玩在一處多和合。”
衍望:“我不記得了。”
秦江雪:“您五六歲時,和他一起玩水,把學堂都淹了。”
衍望:“我這麼淘氣?”
秦江雪:“不至于淹沒了,就是弄得地上到處是水。”
衍望:“五六歲的事情,便是我沒有失憶,也會不記得了。”
芍華:“主子,秦公子小時候白白淨淨,面容嬌好,跟您站在一起真是一雙璧人。如今隻能嫁作她人,真是可惜了。”
衍望:“有嗎,反正我也不記得了,就算記得,我也對成親這件事不感興趣,有何遺憾呢。”
蓮華:“幼年之友,如今勞燕分飛,當然遺憾了。不過主子,朝中還有大把的公子等着您呢,皇上一定給你挑好的指婚過來。”
衍望:“我不懂這有什麼遺憾,人各自有各自的命運,為什麼要幹涉他人因果呢。
不過,秦家出了這樣的事,的确令人感慨。這時代男兒竟然這樣苦。
我也不想,有男兒到我府裡來,天天盯着四方的牆,耗費光陰、熬完一生。”
蓮華:“主子,能嫁到唐王府,是男兒的福氣。男兒若是嫁不出去,會被母家責罵。
若是嫁出去,也要看妻主的臉色,要操持家務,相妻教女,若是沒有女兒,更要被妻主責罵。怎麼會有好日子過。
若是到唐王府來,養尊處優不說,主子這樣好性子,怎麼會虧待他們。”
芍華:“是啊主子,别的家裡,若是生不出女兒,男人哪裡有尊嚴,天長日久,總會納侍人進來。
且年紀漸漸大,身體也不行了,體力上滿足不了妻主的願望,便是日日吃藥進補也無用,隻能眼看着妻主在外面眠花宿柳,或者納侍人侍寵進來。
不好的,還要和侍寵一起服侍妻主,哪裡有尊嚴。”
衍望:“這些話我聽着傷心,罷了,江雪,你家裡若是有什麼能幫的就告訴我。若是家中有事要忙,也盡管去吧。”
秦江雪:“多謝主子,隻是如今皇上發了狠話,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在您身邊保護您。”
衍望眼神低落,自己已經接二連三出了這樣的事情,也許秦江雪領兵,能對抗宗廟的人馬,也許又會有其他的事情耽擱,讓自己再次落入宗廟的魔爪。
男兒在這個時代可憐,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