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四路棋局賞六院,皇城九王星動分九宮。(十一)
“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岑時毫聽見這清冽的聲音倒是吓了一跳。檀倌走後,仍舊覺得身上乏得很,更兼心裡難受,邊又躺在床上安歇。
忽而聽見一聲女子的聲音問候自己,端的是吓了一跳,往門外看去。
她穿着碧綠的軟緞衣衫,站在門口。脫了棉的披風,扔給了文衫。
文衫也識趣,接了衣服,便合上了棉賬,關了門出去。
岑時毫看見是衍望,愣了一下,然後便掀了被子,要行禮問安。衍望上來,按住了他,讓他免了禮。
“既然不舒服,就不要行禮了。”說着,把被子又給他蓋上,自己坐在床邊看着他。
他被她盯得有些臉熱。沒有女兒這樣近地看着自己,何況如今是明秀嬌娘。
衍望:“你是沒休息好麼?”
岑時毫:“昨日……有些風寒,夜裡睡得有些晚了。”
衍望:“昨日你攔着斯硯,就是不讓他說這事嗎?”
她居然把自己這樣細枝末節的動作都記在心裡……
岑時毫:“我……不過是小事,不想驚動衆人。”
衍望:“我那日看折子,也沒注意看你們的生辰。”
聽見她說“你們”二字,心又有些發涼。
衍望:“生辰自然是大事。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那柄藥墨看着新奇珍貴,你拿來寫字或者珍藏都好。”
岑時毫:“多謝殿下……我……是喜歡這些文玩之物。隻是這墨太珍貴,我……不敢收。”
衍望:“再珍貴也是物件而已。不過不珍貴怎好送出手?我看你應該喜歡,聽秦江雪說,你入府,帶的幾箱子都是書。”
岑時毫:“我……不過是想多識幾個字。算不得什麼,怕做睜眼瞎,壞了家母門風,也不配侍奉殿下。”
衍望:“你的扇子,是你自己寫的,還是……?”
岑時毫:“乃家母所書。”
衍望:“你母親的字寫得真好,家風如是,不怪能養出你這樣的公子來。”
岑時毫:“家母……不過是懶得置辦裝點我。讓王姑娘娘見笑了。”
衍望:“我的西廂房有許多書。來日你可以來春華堂找我。我一個人讀書也怪苦悶的。”
岑時毫:“那……那我以後拿了藥墨去給殿下研墨。”
衍望:“我送你的墨,你留着就好,我的春華堂有許多墨條,你自己來就行了。不用把墨再還我身上。”
岑時毫:“是……”
衍望:“原本給你們分在不同的院子,是想你們住得寬敞些。可惜王府裡有規矩,隻能庶夫人以上居主殿。
可現下主殿空着,你何不住進去,我瞧着你身體弱,這東廂房坐西朝東,氣流不好。不如去住主殿,坐北朝南,對你身體也好。眼下府裡沒那麼多人,你住進去也沒什麼。”
岑時毫:“多謝娘娘。隻是侍下品級低,實在不能入住主殿。連庶夫人,都隻住在偏殿裡,我又怎能越界呢。”
衍望氣得拿着折扇在手裡摔:“又是他。”
岑時毫一時不敢吱聲。
衍望:“這廂房裡,沒預備那麼多。我看你的書也放不下,回頭我讓人打些書架進來。要什麼樣的,你且自己指點他們。晚上擺酒,隻當補你的生辰。我走了,你好生休息吧。”
岑時毫:“殿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