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冬日宴席遍識各路親,孝王勸導謀局天下臣。(二)
小桃紅。
檀倌:“來這實在叨擾公子了。”
辜青林:“哪裡需要這樣客氣。我記得你喜歡喝梅子桂花湯。正好有,你嘗嘗。”
檀倌:“多謝公子。原本和公子在譚将軍府裡做過一段時間鄰居,不想這些也被公子記得。”
辜青林:“最近可好?”
檀倌:“殿下很好,很憐惜我們這些做侍人的,确實是難得好性子的妻主。隻是···”
辜青林:“我聽說,你又和柳倌做鄰居了?那也少不得···”
檀倌扯了帕子,擦了擦眼淚。
辜青林看了那帕子的模樣,繡了幾行詩,倒不尋常,“這帕子倒是新奇,莫不是殿下所賜?”
檀倌:“不是,是岑公子繡的,他生日那天入府,我覺得總要送點什麼。便那譚将軍的随嫁做人情了。他繡了這個還禮。岑公子是大家公子,很懂規矩禮儀。我與他雲泥之别,他對我倒是很禮遇。隻是那柳倌···少不得受他的氣。”
辜青林:“他慣是這樣的性子,沒的針對你,對誰都是這樣,你莫往心裡去。我在外頭,也不知内裡的光景,殿下她···可喜歡柳倌?”
檀倌:“殿下是好妻主,隻是柳倌生病時候,去探視了他一次,平日裡,倒是沒召幸過。”
辜青林有些意外,“哦···這樣···殿下年紀還小,日子還長,喜好還未知。”
檀倌:“也便是因此,他夙願未得償,心裡郁郁,總是說些不好聽的話。”
辜青林:“有一日,我在這邊也聽得吵嚷。似乎是柳倌去糖粉宮門口。不過我這清淨,聽見的閑話也少,後頭的也不知道了。”
檀倌:“他去糖粉宮見殿下,但是殿下病中,沒來見他。芍華姐姐和秦教頭去勸他,他也未聽,鬧得很難看。被擡回去了。第二天,殿下稍微好些,去看了他,順道去我那歇了歇。又去看他服藥了。”
辜青林聽見歇了歇三個字,眼睛眨了眨,他倒是能想得到,歇了歇是什麼意思。
哪有妻主去小侍房裡,什麼都不做的。檀倌如今比柳倌混的好,能得殿下去歇一歇,倒是讓他意外。
檀倌沒那麼嬌柔驚豔的模樣,身無長處,沒個才藝,卻反而得了些恩寵,這九殿下還真讓人難以捉摸。不過想來,也因為這個,柳倌怕是更恨檀倌了,檀倌日日和他做鄰居,應該不好過。
檀倌:“如今柳倌他病好了,怕他日日來折磨我,才躲到了哥哥這裡。”
辜青林:“有什麼的,我在這練功也少了,平日裡也是閑待着,你來,倒是能陪我作伴了。”
檀倌:“這府裡管得嚴,哥哥這裡也不讓随便來,還是請示了殿下,批了我來這。”
辜青林:“殿下對你真照顧,你這是有福氣了。”
檀倌臉上一紅,
“哪裡的福氣呢,提這個倒是讓哥哥笑話了。其實這府裡,殿下真正晚上叫過陪的,也是隻有徐貴子,咱們進府哪日,殿下也隻是去看過庶夫人一眼,也未行大婚之禮。不過是徐貴子獨得恩寵。
貴子也隻被召了一夜,聽聞那一夜,庶夫人在糖粉宮門外一直跪着,直到下了大雪,才被小厮勸回去。第二夜又去跪。咱們這沒被傳召去侍寝過的,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辜青林:“原本進府那日,我以為韓庶夫人對殿下無意呢,沒想到後來又這樣争寵。”
檀倌:“聽聞韓夫人,是為了陪殿下進宮,才這樣求告。”
辜青林:“也許,庶夫人對殿下無意,隻是怕耽誤了家族門楣。他這樣的公子,被送進來,定然是要為了家族出頭的。他若是陪殿下進宮,也是給自己家族長臉,他若是不得寵,也許會被家族問責。”
檀倌:“唉,後府裡,哪個哥兒都難。便是徐貴子,被召幸過,平日裡見他也是滿臉愁容。殿下少上後府來,哪個哥兒都是久旱盼甘霖地盼着她。不教哥哥笑話,我這···也是難受得緊。唉。”
辜青林:“殿下年歲小,也許對這歡好之事不上心,也是正常。等長大些,知道個中滋味就好了。你且看那些上了年紀的嬸子們,哪個不是夜夜笙歌,一夜數個哥兒都消受不夠。”
檀倌:“我從那般場合裡出來,也知道其中光景。殿下似乎···對這檔子事不上心。可是···可是我···唉,就是因為從那裡出來。我有一件愁事,也不知怎麼辦,這才遣散了仆人,來找哥哥傾訴。”
辜青林:“這是怎麼了?有什麼難事?”
檀倌:“說出來···也是教哥哥笑話,我在那裡的時候···雖然是清倌,也被公公強求,服過那種藥···”
辜青林眼神訝異,轉瞬又變尋常。
檀倌:“不是那種絕育的藥···隻是···讓人難受的藥···”
辜青林:“咱們都是一樣的人,我也聽說過。”
檀倌:“公公為了做生意,怕不接客,每個哥兒進來都要求服那種藥。服了藥後,便是沒有客人點,自己也是哀求得緊。日日夜夜不安寝,隻想要女子做那種事。
原本公公想讓我在數日後開了台子,讓客人去點,就讓我服了那藥,沒想到卻是譚将軍把我買走了。
在譚将軍那空着,日日難捱。好不容易進了府裡,可是卻也是守着空房,那藥性很大,活計總是莫名其妙漲起來,有時候都青紫了···若是有妻主陪伴還好,這殿下少上後府來。我這···不知怎麼辦才好。”
辜青林:“···那要不要去時常看看殿下,也好早日得恩寵。”
檀倌:“殿下是不愛讓咱們去糖粉宮的,柳倌之前去鬧,惹得殿下極為不悅,我更是不敢輕易去了···”
辜青林:“要不···去求求蓮華和芍華,這兩位姐姐日日在殿下跟前,面子極大。”
檀倌:“我這兒,也沒什麼能孝敬她們的。就是殿下來,我也不敢盼着殿下日日來。我自己偶爾給自己疏解着,身體也熬不住。
這藥弄的我悠火極旺,三五日不疏解,就要早上流出來。這點悠心慌得緊了,若是見不到殿下還能勉強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