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用王于皇春日大祭祀，觀國之光衍望爻蓍草。（八）

在糖粉宮換了身普通的布衣胡服，卸下了金冠，改換了鋪巾帽子。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慣常行走江湖的普通少女。和秦江雪在京城熱鬧的街道上走。

秦江雪：“難得你出府去，原本就是養病了太久，現下已然婚娶了，老九，我和你出去也放心些。你覺不覺得，咱倆已經好久沒這麼出門了！”

衍望嘻嘻一笑：“在外頭，倒還真是比在府裡自在！如今正月也快出了，街上倒沒有過年時的風情了。”

秦江雪：“那有什麼耽誤的？！過年時候賣的不過是京城裡的貨，如今年節過了，外鄉人進城來，自然有更多新鮮玩意了。”

衍望：“我教你的話，可别忘了。待會說漏了嘴，可是誤了本王的大事！”

秦江雪揮了揮手：“嗨，有什麼的，咱倆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兩個人信步踏入了一家酒樓。

衍望看見那個人的身影，激動地招了招手。那個豐滿的身影拿着折扇起身，也揮了揮手，她看見秦江雪，拱手抱拳行禮：“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衍望：“她是我的朋友，你叫她老秦就行了！飒若，再見到你真好！我之前就怕牽連了你！”

金古飒若：“我何嘗不是呢。之前花了那麼多心思想把你撈出來，都行不通。不知你最後怎麼出來的，我之前在書院裡看見周娘子失蹤了，還奇怪，後來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被上頭查了。”

衍望：“我也正稀奇呢，終歸沒有牽連到你就好。”

衍望攜了飒若的手坐下，三個人圍着一張桌子點起酒來。

飒若：“京城裡的酒食我不大懂得，略點了幾個小菜，今兒再去哪兒，可就要靠二位帶路了。也教金某看看都城風情！”

秦江雪：“你也會點，這家栀子蒸雞很有名。倒是要和栀子酒配着吃。”

衍望：“老秦喝酒最在行了，我也要靠她引路呢！”

飒若：“看秦少主仿佛慣常行走在京中？”

衍望把住了秦江雪的手，“她家裡習慣習武，所以看起來不像讀書人。聽聞你來京城裡讀書？”

飒若：“太子河書院被查抄了，連帶着整個遼陽府的書院都被查了。那頭正肅□□氣，牽了好多官員進去。在那邊是不成了，何況很多人退學是因為那邊買不了秀才了。我也志不在科考，倒是想進都城找個靠譜的書院，好好念念書，學問不空就罷了。”

秦江雪飲了杯酒：“若說在京城裡求學，那要說千柳書院了，在皇城根底下，不過太難進了，我估計外地人想進來，即便是使了銀子也不成。”

飒若：“倒是也聽說過，千柳書院實在高攀不起。”

衍望：“左右離着入學還有一陣子呢，你這回來，我可要好好招待招待你！诶，你可有找到地方住？”

飒若：“暫時在夏桂客棧歇腳。”

衍望：“你之前收留了我，我可也要好好招待你。我的白府離着不遠，平時也沒有别人在那，你可以去我家住。”

飒若：“這豈不叨擾貴府？我倒是帶了些禮，送給你，拿去和二老嘗嘗。”

衍望：“你怕什麼，我家裡除了下人，也沒有别人了，我家人都在外省，隻留我一個人在這，平日也怪悶的。”

飒若：“原是這般？你也夠特别的！”

衍望：“有什麼特别，不過是沒爹疼沒娘愛的小崽子一個，老秦平時也經常在我府上住呢！别見外！”

飒若：“若是這般···那倒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個人飲酒談論逛街，一下子就熬到了酉時末。衍望把飒若帶到白門府裡安置下。這府原本是當時為了安置衡雲而修，而今，卻成了自己隐藏身份的戲台子，一時感慨萬千。

檀倌的父親已然被從東徒巷子找到，一直在這灑掃。衍望看見了，拿眼色給秦江雪示意把他戴老五帶下去，好好教導别說漏了嘴。

把飒若安排好了，又命白府的侍女回王府回禀，說自己有事宿在外頭，不回去了。秦江雪怕衍望有什麼安全問題，也陪着她在白門府住下。

衍望和飒若暢談古今，點燈熬油到子時才睡，雖疲乏，确實這麼長時間裡最開心的一日。

唐王府。

侍女找蓮華秉明了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