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望:“這些日子也實在冷落了柳倌,等我睡醒了,叫他過來吧。”
未時,聽得外面喧鬧的聲音。
衍望在床上皺眉揉眼,怒極拍着床欄。
“什麼聲音!哪個不怕死的在外頭!”
蓮華緊張地開門進來,單膝跪地,“主子息怒!”
衍望掀開了被子,把雙足放在床底下的踏闆上做起來,“誰!”
蓮華:“柳公子奉命來糖粉宮等候,與雁羲起了争執。”
衍望:“真是無一日安甯!讓他倆跪在外頭候着!”
問齋服侍着衍望穿衣,淺碧色的絨裡衫子穿在身上顯得挺拔矯健。不由得問齋伺候,衍望自己扣上了最後一顆扣子踏步出去。
見二人跪在庭中,還不忘相互敵視,隻是柳倌嬌媚淩厲,雁羲賭氣更添怯怯。
“鬧什麼!不知道本王睡在裡頭嗎!”
柳倌:“承蒙殿下恩遇,今日侍身來糖粉宮伺候待命。隻是···這雁羲弟弟···”
雁羲:“是娘娘說過,不喜歡别人私自到延壽殿,奴才才勸誡柳公子,不要在延壽殿門口的院子裡等候。”
柳倌:“是娘娘真的有此命令,還是你故意攔我?我已然得了娘娘的傳召,還要辭我在外頭?雁羲弟弟争寵的心别太過!”
雁羲:“娘娘吩咐過此事,娘娘明鑒!是娘娘說延壽殿院子裡東西多,不願意讓人看見,才不許旁人來。”
柳倌:“既然如此,那雁羲弟弟鬼模鬼樣地到春華堂做什麼?我還以為弟弟把娘娘藏在裡頭,想獨得恩寵呢。”
雁羲臉上憂慮更兼風雨。
問齋怕唐王午睡醒了頭暈,便搬來了椅子讓她坐在屋檐底下、延壽殿門口正中。衍望坐在上頭,冷眼瞧着這兩人相互指認。
柳倌:“殿下恕罪。侍身聞聽傳召,被蓮華姐姐引着到了百宴廳等候,卻見到雁羲弟弟鬼鬼祟祟,侍身向其打聽娘娘,雁羲弟弟卻支支吾吾說不明白。侍身好言好語求雁羲提侍身向殿下秉明已經候在外頭,他卻推三阻四說不明白。又轉身進了延壽殿院子裡。幸虧侍身留了心眼,跟過去卻發現雁羲悄悄潛入春華堂當中!
侍身知道不能随便進入院子裡。可雁羲身為一個通房小厮,卻也不能随意進入春華堂!曆來隻有問齋姐姐能侍奉筆墨書籍而得以入内,其他人未得指派是不能進入的!
雁羲弟弟也該說明白才好,到底殿下睡在房中,你進去是做什麼!若是有殿下吩咐,弟弟剛才怎麼不說個明白!莫非是要趁着芍華蓮華也在百宴廳候着的時候,私自潛入春華堂刺探!”
雁羲匍匐在地上發着抖:“奴才、奴才不敢啊!隻是···是奴才見柳公子似乎有借機生事之意,才故意進入春華堂内,想看他是不是跟蹤奴才!奴才隻是奉您意思看着其他人不能進春華堂!”
衍望聽得極怒,甩了袍子就飛奔進春華堂内。看見自己和孫令姣方才議論時寫的草紙,原本應該夾在那本《黃帝内經》之内,現下卻躺在地上。
那本《黃帝内經》也散落開來躺在椅子上。那張草紙上有自己和孫令姣寫的要遊曆去往的各個地方,還有期待探查的不同朝政方向。
将那張紙撿起來,憤而拍案。
出了門将雁羲拽着領子薅起來,“狗奴才!你是誰的人!敢翻奶奶的東西!”
柳倌跪在一旁聽得開心。
雁羲渾身發着抖:“奴才、奴才沒有···”
衍望:“沒有?你說旁的東西沒亂,單就這張紙飛出來了是怎麼回事!”說罷把他摔在地上。
雁羲摔得身上骨頭皮肉發痛,嗚咽哀嚎起來。
衍望指着柳倌說:“你先回去,等我晚上去看你,今天的事情若是說出去一個字,你就不用在王府待了!”
柳倌颔首:“是,那侍身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