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喲,不錯嘛,還知道花柳街——孺子可教!”
九兒:“這滿樓紅袖,有點像喝花酒的地方。”
宋玉轉頭看着門庭左右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她似乎在觀察什麼:“越發聰慧了。”
九兒:“你一堆疑案在身,現在就來這種地方?”
宋玉:“為何不能?人嘛,不能好好休息,自然就不能好好辦案!走吧!”
說着便用胳膊挎着九兒的肩膀走了進去。
這地方雖然不似花柳街那種窯子,卻也有陪酒和歌伎。公子坐在台上彈唱,旁的哥兒便四散開在各個桌子旁邊陪着姐姐們喝酒取樂。
宋玉握着折扇在手裡輕輕打着拍子,專心看着台上的公子撫琴唱歌。九兒在一旁捧着碗猛吃羊肉燴飯。
宋玉被她瘋狂吸入飯粒的聲音吵到,鄙夷的眼神看着她:“有那麼好吃嗎?”
九兒放下飯碗,又夾了幾筷子魚肉吃:“體力活都是我幹的啊!你隻背着手握着扇子走而已。何況我都多少天沒吃肉了!”
宋玉撇撇嘴,四下環顧起來。
終于吃飽放下飯碗擦着嘴,“宋玉,為何别的桌有哥兒陪酒,咱們沒有呢?”
宋玉:“想要公子陪酒自己點,人家來陪,酒可就不是這個價兒了,一宿得消費你幾年賺的錢!”
九兒:“我又不想,隻是看你似乎對台上公子興趣很濃的樣子。”
宋玉:“待會會上一碗油潑面,你自己吃。我出去一趟。”
九兒:“诶——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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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滴滴的公子穿着一身水綠霓裳端坐在繡房裡,他懷裡抱着琵琶,臉上的濃妝還未卸掉,滿臉倦色。這是風滿樓的後樓。
九兒:“我還以為你真看上了這個彈唱的哥兒呢,着實看起來嬌滴滴惹人憐愛啊。”
宋玉:“你喜歡?我給你牽牽線?”
九兒做了個睜不開眼看不見的樣子。
九兒:“你叫綠袖?”
那哥兒點點頭。
九兒:“你是什麼案情?”
綠袖:“東城陽粟巷子裡有個财主叫範夕堂。他和我的母親說好要買我做小侍。我不肯,可他拿我母親和他簽的約書做要挾,若不退婚,便需賠他一千兩銀子。”
九兒:“哦——這就是那個退婚的案子,對吧?!”
綠袖:“可我的母親上個月過世。家裡姐妹兄弟幾個因為家産的事情打了起來,不肯留我的一份。”
九兒:“什麼?”
宋玉:“遺産糾紛那個也是他。”
九兒:“好家夥!可我有個疑問,你母親不是把你賣到此處的嗎?”
宋玉:“你算是問到點兒上了。”
綠袖:“原本是打算賣的,可當時,母親欠了賭債,賭場的老闆說,她和這兒的老闆是朋友,就把我抵了過來。後來看我賺錢,母親又後悔了,說當時沒簽文書,就要把我賣給她人做小侍來換錢。範夕堂說母親收了他的銀子,定然不肯退婚的。”
九兒:“你母親既然當初有賭債,現在怎麼會有遺産呢?賭債所欠不多嗎?”
綠袖:“具體欠了多少,我也不清楚。母親收了範家一百兩銀子。這也是遺産中的一部分。何況家裡還有田地、祖屋。”
九兒:“唉,這還真是自己被賣了還要幫忙數錢。你彈琴這麼久,自己可攢下積蓄了?有無銀子交訟師費?”
綠袖:“原本也沒有銀子,這隻翠玉镯子還值些錢,就拿去給您二位做車馬費吧。左右送我镯子的負心人也不在了。這镯子還是我藏在琴箱裡才存下的,還望二位幫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