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聽名号訟師冠絕京城,拜秀才九兒求知鄉野。(十二)
她坐在床邊靜靜看着床上的少年漸漸醒來,房内并無他人,隻是她看着他沉睡的樣子,不忍叫醒他。
原本隻是早上有些貪睡,便賴在床上沒有起身,誰知一睜眼,卻看見心愛的人坐在床邊注視着自己。
檀倌連忙起身,卻被她一把按住。“娘娘怎麼回來了?”
衍望給他疊了疊床頭的枕頭,扶着他半靠着坐起來,“有些擔心你,就回來了。”
這話雖是遮掩自己去處的假話,可是擔心他卻是真的,柳倌剛得勢,她怕檀倌再被欺負,回到府裡就第一個來看他。且檀倌凡事不愛聲張,自己想知道他過得到底好不好,還得親自看他才是。
檀倌:“殿下若是有公務在身,實在不必為了侍身這般奔波忙碌。若是耽誤了您的事,可就是罪過了。”
衍望端起了手邊的燕窩粥吹了吹喂給他,“我不在的日子,可有人給你氣受?”
檀倌知道她說的是誰,卻也不好直接回應,他總是不愛挑起是非告狀的。
“侍身哪裡會有氣受。叫别人聽見再笑話。倒是青林前一陣子少出門,聽說是積郁成疾。殿下也該去看看。”
這麼說,雖是的确擔心辜青林,也是想看看殿下是否中意他,平日裡嘴上勸着青林可早日找個妻主,心裡卻不想把殿下對他的好分給别人的。
衍望:“他生病,請大夫來就好了。我卻也不會看病。”
檀倌知道了結果,竊喜殿下對自己果真是不同的,又擔心起青林哪日嫁到了别人家自己少了個知心人。“這燕窩是殿下用的吧。”
衍望:“哼,未必是。我剛到府裡,這燕窩就是現成的,說是給我炖的,保不齊是哪個小厮想煮來自己用的。府裡也是趁我不在,多奴才做主了。也不知是哪個不像樣的,一早就預備用燕窩。”
檀倌撫了撫她的手,柔聲勸慰道:“這也許是太傧平日喝的,隻是剩下了,見了殿下就熱了給殿下了。”
衍望:“不必為他們陳詞,若真是,她們哪裡不敢說出來。這府裡總是該整頓整頓。我僅出去一次就這樣。以後不定怎麼掏空我的家底。”
見殿下真生氣了,檀倌也不敢言語,那燕窩的确不是自己素日用的,自己也從來不敢去小廚房要這些名貴東西。但是奴大欺主這樣的事情,在哪個富豪之家都屢見不鮮。
衍望見他被自己吓到了,便轉換了語氣:“你今兒還要去給太傧請安吧,别耽誤了時辰。我先回去沐浴了。”說罷便拍了拍他的手走了。
趁着旁人給太傧請安的時間,轉身到了念奴嬌。
庭院當中,南蓉回着話:“這兒隻有韓庶夫人曾經派人問我,說願意讓韓珮來照顧雁羲。旁的···就是蓮華···曾經要進去看看,可奴婢說依照情勢恐怕不便,她找了芍華來,芍華不情願地去惜分钗找了芸兒進去查看。奴婢見說不過蓮華,就放芸兒進去了。”
衍望:“蓮華···是她···”
南蓉:“主子囑咐奴婢散播出去的事情,奴婢也說出去了。現在王府裡,隻當您是個愛玩兒的主兒。”
衍望:“蓮華是先帝指給我看護我的···你做得好。以後蓮華芍華要做什麼,你也别違逆,隻看好了就行,記得在府裡積累些新人,抓在手裡。若是雁羲是得了皇姐的旨意了看着我的···那皇姐為什麼不派别人呢,畢竟雁羲當時,也隻說做個小厮。”
南蓉:“奴婢還有一件事想秉明。”
衍望:“什麼?”
南蓉:“八角齋,有動過的痕迹。隻是尚未有小厮看見是誰進去的。”
衍望冷笑了一聲,“喜歡那些玩意的,在府裡也不多。你先下去吧。”
推開雕花木門,一眼看過去室内卻并沒有人在,正是納悶,聽見背後有響動的聲音,一轉身看見雁羲這個死小子舉着個大花瓶站在身後。
衍望:“好小子,想行刺我是吧?!”
雁羲手裡的花瓶滑落,碎了一地,他用手捂着嘴哭起來,不顧地上的碎片,猛地上去撲到了衍望懷裡放肆地哭。
“嗚嗚嗚,唐主兒,奴才以為有人來殺我。我好害怕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衍望:“你就打算這麼解釋謀殺我未果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