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
一個身着官服的女人,一個身着常服的男人,還有一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頭。女人和男人臉上都是愠怒之色,男人在房裡踱步不停,時常歎氣。
老頭把手裡的茶杯拿了放拿了放,喝不下一口。倒是那女人,雖生氣,卻喝着桂圓茶。”
那男人看見女人還在吹氣涼着茶水,怒道:“你還喝得下!我看她就是像你,到處惹禍!”
那女人聽了煩悶道:“像我?像我就早該做官了。現在遊手好閑的樣子,像你才對!”
老頭近似哭的聲音說:“哎呀,都别說了,不知道玉兒這回會出什麼事情,老頭保佑,千萬别出事啊。”
男人:“出了事,我又要拉下臉去求族人救她!”
白衣女子閃身兒進來,嬉皮笑臉又抱着扇子恭恭敬敬行禮:“姥爺大人好!母親大人好!父親大人也好!”
宋母聽見這話,把茶杯蓋子使勁一敲,“你還知道回來!怎麼牢獄裡不關死你!我若是你,就一頭碰死在大牢的牆上!”
宋玉:“繩索緊縛,不得為之!”
宋母:“你——!!”
宋父:“你遊手好閑也罷,不考科舉也罷,家裡給你安排官兒你不做也罷,你怎麼還能把自己玩兒到牢獄裡呢!!!你叫這個名叫的,宋玉,送進監獄,終于把自己送進去了吧!”
姥爺上前,把宋父扒拉開,一隻手又拉上宋玉:“你瞎說什麼呢!這名字可是我起的,你還是韓門之後,連這個都不懂嗎?君子如玉,咱們家的乖女兒就得叫宋玉。眼下皇上要求整饬,她不能再随父姓姓韓了,戶籍上的名字馬上也改了,就該叫宋玉,玉兒說是不是?”
宋玉眯起眼睛笑:“對對對,還是姥爺疼我。”
韓容素:“你惹出這種亂子,還拿你在坊間當訟師的名字落在戶籍上,這不是給我們韓家招惹麻煩嗎!”
宋玉:“韓家現在的麻煩也不少,哪裡就是我惹的!”
韓容素:“你個小兔崽子!你想想你是多尊貴的出身,我和韓太傧是同輩的堂兄弟,你為我之後,比不上皇女,也是貴族女兒,姓韓多好!韓門代代出貴子這話你沒聽說過嗎!”
宋玉:“那是出貴子,也不是出貴女!何必呢!我姓韓也是給韓家丢人,還是姓宋的好!何況,如今是母親當官,您難道也想弄個太傧當當?”
韓容素:“去你的!你姥爺,給你在京中謀求個翰林院編修,你不去,偏偏去當那什麼訟師,惹了這麼一攤子事!你讓我跟家裡怎麼交代!”
宋玉:“我馬上就不姓韓了!世上再也沒有韓文姬!和那韓家有什麼幹系!莫要是你想用我在韓家立足,你不如自己生個兒子去姓韓!皇上都斥責韓家了,你還倒貼臉上去!”
姥爺:“就是就是,咱們以後就是宋玉了!你母親剛剛進了宣徽使,仕途光明,是個好差事。”
韓容素:“宣徽使不過是個正三品罷了。”
姥爺:“那你去當?”
韓容素:“我要是能當官,鐵定當個一品官!你也是,家裡好不容易給你說了親事,早就定下了,你也十七歲了,該娶親了。和蕭家聯姻,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和娶皇子有什麼兩樣!”
宋玉:“我辦過的退婚的案子也不少!”
韓容素:“你——!!”捂起了胸口,“你!你這個逆子!你趕緊娶人家過門!蕭家看在兒子面子上,自然會給你謀個好差事!”
宋玉:“可我隻想當個窮訟師賺點小銀子花花罷了!我掙我自己的錢,也不會花你的!”
韓容素:“你————!!!啊————!!”捂起了心口痛苦地嚎叫着,又連連喚着“我的心髒!我的心髒!”
宋玉腳底一滑,便溜回了自己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