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得力證升堂不負皇恩,諷谏言宋玉作醉酒賦。(五)
垂拱殿。
一大早來到宮裡,和宋玉把寫好的案件文書交給皇姐。邢天芳亦在側,宋玉清見了邢天芳,好似耗子見了貓一般,又是看不順眼愛鬥嘴,又不敢和她硬剛。
長姐倒是對這個案子的結果很滿意,不過聽聞閻磬和閻岱姬頗為不滿,還曾說此案主審之一邢天芳是沈滄浪同科的學子,應該回避庭審才是。長姐隻回應了不宜拖沓,案件應速戰速決,否則影響其他朝政,況且借了衍望的名義,說唐王第一次辦案,自然該多寬容些個。閻磬母女方才作罷。
太和審視着宋玉和九兒所寫的狀紙,倒似面露滿意神色,順帶着考問了宋玉幾句,宋玉對答如流,邢天芳在一旁似是不快,遇上政見不同,還要來插上幾嘴。唐王本想替宋玉說幾句話,但是宋玉似是殺紅了眼一般,一定要和邢天芳争個高下,竟然一點縫隙也不留。
太和皇帝見狀,便出來拉架,“邢侍娘,何必如此針鋒相對?”
邢天芳:“回皇上,非為微臣敵對,而是宋玉清一直在坊間假借查案名義,花天酒地,弄色勾欄、卧醉青樓,此等人怎能為人臣子,怎陪做甯國欽差?訟師更是司法毒瘤,早該取締!自古以來,一直是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而今訟師一流,魚肉鄉裡,憑借讀書人對法律的了解,捏造訟事,倒是全國案件量激增,縣令、府尹苦不堪言!何況,臣聽聞,宋玉清明明已經定了婚約與蕭家,還要在婚前納入一名花柳街出來的小倌兒,此種行為,實在可恥!其人明知今日要來回禀皇上,卻在昨日又探訪勾欄,聽曲酒醉,直至寅時方休。身帶酒氣,闖入禦殿之内,你該當何罪!”
宋玉清:“你怎知我昨夜去哪裡,喝到了幾時?你跟蹤我?”
邢天芳不開口,隻瞪了一眼宋玉。
衍望:“啟禀皇姐,昨夜是臣妹非要去喝酒慶祝,才拉宋卿去酒肆。并未喝到很晚。”
邢天芳:“皇上,宋玉清此等江湖女子,不事科考,以乖滑辭藻為業之人,實在是會影響九大人,若是長此以往,隻怕敗壞綱紀事小,帶壞九皇女是真。九皇女尚且年幼,若是有這種朋友在身邊,隻怕将來,不能登上高位!”
衍望:“訟師如何?難道司法的權力隻能歸屬于你?難道民間有争訟,隻能通過互相殘害解決,不能訴諸于公堂?難道喝了酒的人,就不能做欽差,不能做親王?閻岱姬夜夜眠宿酒肆勾欄,平日倒是不見你參奏。”
宋玉清:“皇上,草民卑微拙劣,實乃嗜酒之人,實在不配為官。但訟事若要解決,訟師亦為一環,若是取締,隻怕一是底層案件繁多而無法解決,造成案件堆積,有的縣官更會為了結案率而威脅百姓撤訴,争訟并不能得到真正的解決。二來,讀書人越來越多,本來是好事,但是科舉入仕的人仍舊占其中少數,若是這些書生,沒有出路,賺不到錢,隻怕會動搖。訟師,亦為其謀生手段。也能幫助不識字、不通律法之人。書生總是兩袖清風,雙拳秉筆,非為執劍,不至危害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