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從簡仍舊不放過,“唐王多情,誰知如何呢。何況,這檀公子,也是有過的。”
衍望怒目,“你個狗嘴又要說什麼!檀兒受了傷,我還要找你問罪!”
邱從簡:“身為夫侍,私自在自己閨房裡藏了銀器包子,裡面銀托子、春景畫等各種吟铛的物什都有,這拿污穢之物,魅惑郡王,該是何罪?”
衍望:“你個賤人知道什麼!那是郡王親王八角齋的東西!不過是遺落在他那兒了!”
邱從簡:“哦?那為何八角齋裡還有一副?”
衍望:“本王的王府放了幾套東西,你也要查?你配嗎?”
邱從簡:“還有柳公子——”
柳倌的咬起了牙關。
邱從簡:“柳公子房裡,為何有那麼膏藥?究竟是作何用處的,是不是魅惑郡王的銀藥,也該驗一驗!”
那膏藥香味甚是奇異,邱從簡隻以為是那種污穢之藥。
柳倌:“正是媚藥!請殿下責罰!”
待邱從簡喚了人呈上來,郭禦醫驗過了之後,便道:“這是治療筋骨之傷的藥。并非媚藥。似乎,是治療腰傷的藥。需要貼在患處的。”
柳倌咬着嘴唇,悲傷痛哭起來。
衍望不解:“你···你受傷了?怎麼不讓府裡的醫官看?”
直到柳倌哭了一陣子,方才招供。原來他練舞時太過辛苦,一直是有腰傷的。直到冬季在王府裡更加不要命地練習劍舞,想給殿下看,便寒氣侵體,腰傷更加厲害。
而今已然是不能再練舞,隻能日日服藥,他才要和辜青林學唱曲兒唱戲。他一直瞞着衆人,不讓府裡得醫官看病。他害怕,他怕讓殿下知道,他已經不能跳舞了,他已經沒有用處了。
衍望看着那個跪着,匍匐在地的身影,心裡五味雜陳。
又看着滿府滿兒的男兒們,各自有各自的不易之處,不住地歎氣。
原來他們,活得這麼難。
甯國的男兒,沒有守宮砂,是罪。有守宮砂,也是罪。會才藝,是罪,不會才藝也是罪。想安穩當夫侍,想盡辦法學習花樣是罪。不想當夫侍,想上陣當将軍也是罪。不識字是罪,識字也是罪。
原來他們,和自己一樣,一樣處處被掣肘,處處看不到出路。
呵,原來,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