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家事纏明仁太傧行令,國事惱太和皇帝改律。(三十一)
一樁事情解決了。唐王心頭纏繞了另外幾件事。
《銀盞菊》究竟是不是塗王的手筆,皇姐知不知道這件事?閻岱姬和塗王有沒有過節?邢天芳和塗王有沒有來往?閻磬黨羽還有哪些?閻岱姬在工部為何不能被替代?
還有秦江霰所說的月氏間諜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沒了的月氏槐,其實是月氏的人?她會這麼明晃晃頂着這個姓氏當間諜嗎?
一樁一樁的事情壓在心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今兒遇上了岑侍娘,還是去看看時毫比較好。何況,自己心中有了一個計策,想去問問辜青林的想法。
走到了訴衷情。聽小厮說,檀倌和辜青林去了雁羲那兒玩兒。岑夫人在裡面午睡着。不想打擾時毫,便環顧了訴衷情院落内部。
看見了那個為時毫紮的秋千。
那時候,衍望和時毫還鬧着矛盾,兩個人都不願意主動找對方。
衍望猜到時毫喜歡秋千,便吩咐人為他紮了一個。
誰知事情忙起來,也沒陪他蕩秋千玩兒。
感慨萬千,便一個人坐到了秋千上,慢悠悠蕩了起來。
忽而想起時毫很喜歡的那首詞,兀自吟詠着:“牆外秋千花影後。環獸金懸,暗綠籠朱牖。為怯輕寒猶殢酒。同心共結懷纖手。”
時毫在這府裡真是獨有的一景。就像他母親一樣。
岑仙大人想必是怕惹閑話,所以不和唐王多言,也不願意因為時毫,來攀扯唐王。
像水仙立在湖心,不與岸上的人亵玩親近一樣。
岑時毫的睡眠很輕,聽見外頭的小厮說話,自己也跟着醒了。隻是沒有小厮在殿内服侍,便無人通傳與唐王。這陣子身子倦怠,總是分外疲憊。多數時候,都一個人懶懶地待在床上。貪睡像隻春困的小狸奴。
他在殿内透過窗子,看着外面。
看見她眉頭緊鎖,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蕩着。
她又有什麼心事?是自己能寬慰得了的嗎?
那秋千,檀倌和青林覺得新奇,自己便邀他們打秋千,雁羲也來坐過。
原本隻給自己的,現在住到一個院子裡,便要大度共享了。
像她一樣。
現在她來自己這,竟然也要問候是來看誰的,怕自己唐突了。惹了争寵的名頭。
正想着,看見辜青林和檀倌在外頭回來。遇見了唐王,正問安。檀倌一雙眼睛閃爍着光芒,似乎很是期許。辜青林還是默默的性格,隻有說起戲文來才話多。
衍望看見二人問安,正是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檀倌客氣地問了問,“唐主兒是來找岑夫人的···還是辜哥哥···?”
衍望一時尴尬,說下了朝暫時無事,便過來看看。
夫侍多了,平衡各方還真困難。
檀倌見唐主子未表明看誰,便說道:“岑夫人最近身子不好呢,唐主兒要不要看看?”
辜青林跟着點頭:“岑夫人身子不好,請安的時候臉色發白,太後見了便叫他回來歇着。娘娘您,不如去看看?”
衍望:“他還在睡着,怕惹他醒來。”
話說到這兒,檀倌和辜青林便都以為她隻是來看岑時毫,因着岑夫人在睡着,她不忍心叫醒,所以一個人悶悶打秋千,心裡紛紛暗道羨慕。若是她心上這麼在意的人,是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