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帝後大婚恩罰重修曆,封王大禮青冠已絕塵。(五)
衍望不知何時,也學會了皇姐那套。自從韓山祠要封側夫人的旨意批下來,她便經常到他房裡。用床榻上的恩寵,呼應皇權上的恩榮。
韓山祠想不了那麼多,位份和寵愛齊來,他隻安心消受。
就像今夜,唐主兒酒醉,子時才歸來,一樣是到他房裡。他明白女人家總是要在外頭應酬的,喝酒喝到這時候不算什麼。可聞見她身上的香氣濃豔,似乎甜膩膩的,定然是那種地方的香料,心頭便不快,卻不敢在她面前表露。便胡亂找了個酒醉後要沐浴發汗的由頭,要為她吩咐燒水沐浴。
衍望懶得跟夫道人家計較,聽憑他安排。等得不耐煩時,便在聲聲慢的庭院當中來回踱步。她沒回來的時候,除了韓太後,滿府滿院的夫侍們都不睡覺,子時夜裡,後府還是燈火一片。韓山祠就更是。原本不想來深夜叫醒他,卻聽見他傳了小厮來,說自己還沒睡。
這些男人沒有自我嗎,除了等自己别的事情也沒有嗎。
難道自己一夜不歸,他們也等一夜嗎。
想不明白。
心裡又回想起來今夜遇見的那個男人。
“春行君···”
想起他挑逗的笑,一側翹起來的嘴角,湖水一樣的眸子。那張臉和衡雲那麼那麼像。可每每細細觀察時,他狐媚的神情,卻又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他不是衡雲,他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他看起來很老練,像是玩弄女人的欲望、心意已經有幾年的樣子,很清楚自己什麼樣子什麼表情女人會喜歡,什麼樣子的手法撫摸女人最耐受不住。
聽紅老闆的話裡意思,這一代的四季美人,已經不年輕了,看他本人應該有二十餘歲了。在勾欄裡,這樣的年紀是該找尋出路,找尋為自己贖身的人了。或者,在勾欄裡換了崗位,去做教習公公,也能安穩有個俸祿。
莳花館總是會培養新一代的四季美人的。
想來不多日,他便會失寵被換下來。
他的歌聲如昆山玉碎,舞姿翩若驚鴻,做個教習公公應該也有很多人趨之若鹜想學吧。不過單論起跳舞來,還是柳倌最好。
“娘娘。”
忽而停步擡頭,看見柳倌穿着寝衣,一隻手扶着後腰,一隻手拿着碗口扇,輕輕半頓向她行禮。
“起來吧。沒睡?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