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閻侍娘說的是什麼。”
“換|夫。”她的笑容愈發邪魅狷狂。“如何?”
幾位小姐神情都謹慎了起來。這玩法在花柳街是常見,可誰敢蓦地和王姑娘娘提起。服侍過王姑的男人,若是王姑不開口,是不能服侍旁人的。花柳街的女人,若是成群結伴來玩兒,□□暢多次,是有愛玩兒換|夫的,自己玩兒夠了,當場和姐妹換對方的小倌兒來玩兒,更有新鮮|禁|忌之感。即便不在花柳街,坊間那些花心的女人,也有把自己的小侍給客人姐妹玩兒的。
這話不僅淫|(滴滴滴)|蕩,且有些冒犯唐王之意。
唐王聽見這話,一覺冒犯,二來她方才看見春行君坐在閻岱姬身邊已有不滿。春行君給閻岱姬敬酒時她更是火大,如今要和她換|夫來,她雖然想要春行君坐自己旁邊,可醋意已然生起,她很想氣一氣他。
“閻侍娘這是看上本王身邊兒的蘭歌兒了?”說着,轉過身把蘭歌摟在懷裡,“可這是我的男人。閻侍娘身為臣子,沾染本王的男人,大為不妥吧。”
閻岱姬見她明晃晃點了自己,便不能冒犯,她心裡不安樂,很想拿人發洩發洩。
林梓鞍見閻岱姬似是火冒三丈,忙說:“閻家姐姐既然喜歡年輕清純的,是我招待不周,再點幾個就是了。”說着便要招呼老闆來。
閻岱姬還沒有得不到男人的時候,此時勝負欲已起,“诶——既然出來玩兒了,自該盡興些。在一處,遵守一處的規矩。唐王怕是不知道莳花館的規矩吧?”
見唐王不發一言,閻岱姬借機生事起來,“莳花館的玩法不同尋常。行酒令是第一要緊。唐王身邊的清倌兒也有規矩,陪酒是次要的,若是有人點他陪|夜|開|苞,他就得舍了陪酒的活兒,伺候過|夜是正經。這行酒令呢,就是女子若接不上酒令,就要舍得自己的籌碼,也就是身邊的哥兒。”
“閻侍娘是鐵定要本王的身邊人了?”
“哪裡,是想帶唐王玩得盡興而已。”
“那閻小姐,是狂興大發,迫不及待要先點人進内室陪|夜。還是要和本王互擲籌碼?”
“林梓鞍——”
“妹妹在。”
“林小姐不在朝廷,怕是不知道皇宮内事。每每皇族内部宴席,都要行牙牌令、對酒令。唐王的令,是王姑之中行得最好的。今兒是你有福氣,就看唐王許不許你開眼了。”
林梓鞍恭順笑笑,“臣女确實不知,真是孤陋寡聞,該罰,先敬唐王殿下一杯,祝賀唐王禮成。”她起身,捧起酒杯,一飲而盡。
唐王見她馴順,便給了面子,也飲了一杯。
閻岱姬見林梓鞍不配合她,沒出氣,更卯足了勁兒,“知道唐王喜歡詩詞,不知道通不通教坊的曲兒。”說着揚了揚手,教彈琴的哥兒停下。“方才,這小倌兒彈的,是《六幺令》。‘雕檐外,紅日低。畫棟畔,彩雲飛。十二欄幹,欄幹在天外倚。’”
衍望沒聽過這曲子,不過依着她說,應當她對這曲子是極為熟的。
春行君見她皺眉,便解釋道:“娘娘不知,這詞是《王粲登樓》中的一句。寫三國時王粲因恃才驕矜而屢遭折挫,登樓遣悶時趁醉吟詩作賦的故事。這一段,用的便是六幺令作曲子。”
閻岱姬見春行君好似很關心唐王,不禁更加冷笑,“既然這詞裡寫的雕檐畫棟欄杆,不如我出一令,以此為題,看唐王對不對得上,如何?”
她的笑容邪魔又浪蕩,看得衍望背後一寒,可看見她又故意摟住了春行君,勝負心陡然而起,便直言:“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