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我最喜歡這樣的男人,我把菩薩雕刻成我最喜歡的樣子,還不夠虔誠嗎?”
衍望看她狐媚又邪魔的樣子,歎氣搖了搖頭。還真是說不過她。
眼神從菩薩身上移開。身邊漸漸上來了幾個奏樂的侍女,依次向二位郡王問安。祺王揮了揮手,她們便到了角落裡排演奏樂。
樂聲舒緩悠長,衍望的神思也寬泛了。轉而發覺了這菩薩兩側的壁畫。
那壁畫顔色豔麗,似乎畫的是九位女佛。在雲層上缥缈談笑,又手捧樂器。
“這幾位佛是···不會也是你編的吧?”
“祺王宗的佛像。如何?”
“你可編寫好了典故?總不能來人問起,是沒有姓名的佛吧?”
“自然是有了。你看這些佛像,不覺得眼熟嗎?”
衍望上前,伸手撫摸着壁畫,似乎想起了什麼。
“這···不會是根據我們···?”
“沒錯。沒有典故供我寫出女佛,隻能按照咱們九個去畫了。唐王殿下,打算如何編撰自己成佛的經曆呢?有好的想法,供給我麼?”
衍望靜靜感受着壁畫上絲絲縷縷顔料幹涸後帶來的觸感。
良久,祺王耐不住性子開口:
“你說,今朝你我在此塑金身。來日,千年後,會不會有人,也把我們雕刻成壁畫。或者是,在一面面随着歲月流逝已然斑駁不堪的壁畫上,猜測我們的過往。”
“也許吧,長姐說,九王星齊時,便要命人将九位親王祭祀、宴飲時的畫面,繪制成壁畫。”
“你說,後世會如何寫我們呢?”
“牝雞司晨?”
“呵呵,還真有可能。”
“也許,是史書上,根本沒有我們。”
“是啊,倘若唐太宗活過來,會不會想到後面有武則天,還會有一個女權王朝,舉國上下是女子做主,遵循母系氏族的法則,母親将姓氏傳給女兒,不重生男重生女。”
“他,應該想不到吧。倘若千年後,我們的朝代被人抹去。也不會有人想到曾經會有這樣一個時代吧。”
“你就那麼沒有信心?”
“什麼?”
“沒有信心——随着你的長姐,将甯國世代永存?将日月江河所照的領土劃歸甯國所有?”
祺王的語氣帶着些調侃。
衍望神色凝重,她深深地看着那尊水月觀音,想從觀音的眸子裡,看到百年後的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