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西北遊始知寒風刀冽，篝火夜開眼淫身豔情。（十五）西北寒光

邊塞黃沙多，中午熱得穿不住盔甲，可清晨和夜晚卻冷得不行。熹微的晨光很有朝氣，讓人忘了此刻的寒冷。

孝王身着灰黑色的盔甲，負手伫立，望着遠處的朝陽。

她總是如此。時時刻刻都要穿着盔甲。也總是比自己的将士們起得更早。

微弱的踩着沙土的腳步聲，她走到孝王身後，卻并未離她很近。

“聽聞六姐睡眠時都是穿着軟甲，沒想到起得也這樣早。”

孝王轉過身來笑笑，依照她的性子，在聽到腳步聲時就會迅速轉身，可那腳步聲很綿軟很輕，是個會武藝卻非久經沙場之人。她聽出來是九兒的聲音，所以等她說了話才轉過來。

“六姐昨夜沒玩兒嗎，怎麼這時候便出來了。”九兒慢慢走上前，離她很近地并肩站着。仔細地觀察着六姐的模樣。久經風沙，她随年輕，卻皮膚粗糙，眼尾已經有了淡淡的皺紋。西北氣候幹，在這裡呆久了，自然容易長細紋。

“即便是玩兒了，隻會比平日起得更早。采陽補陰，女人隻有玩兒多了男人，才能氣血充足，精神百倍。女人若是自己呆久了，便會陰虛虧損。多玩兒男人才是硬道理。才會有更多的力氣去與敵人鏖戰。”

“我不如六姐多了。”

“怎麼，九兒沒好好玩兒一場麼？看你還是這樣嬌嬌柔柔的樣子。”什麼女人喜歡淫逸、方才淫逸，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是啊，不如六姐多了。”九兒眉開眼笑，一語雙關。

六王一掌拍在她肩膀上，“找合你心意的人還真是難。不過不妨事，六姐一定搜羅到天下各式樣貌的男兒給你。我的九兒，值得天下最好的東西來配。”

“男人也是東西麼？”

“不然呢？”

九兒沒說話，她仔仔細細看着六姐的五官。她即便恢複了些記憶，可她到底沒見過長姐的幼年，也沒見過先帝的青年時代。她回憶，六姐這張臉，和母親的面容真的有些相似。可和長姐卻沒那麼像。母親和六姐的臉偏圓一點，長姐的臉型偏長一點。也許···是母親和六姐都有點富态的緣故吧。六姐的父傧是穆族人，也許六姐沒那麼像長姐和自己是這個緣故。

“六姐眼尾有細紋了，六姐辛苦。”

“哼！你以為我和老二那樣在意自己的外貌？老二下地插秧都得戴金項圈子！她拿鐮刀前，寅時初刻起床，挑一個時辰的金镏子才出門。谷子長得不行，她都要懷疑一圈是不是戴的戒指不對。”

九兒被逗笑。的确，二姐姐雖然賢明，可卻極為重視自己的衣着配飾外貌。二姐經常含沙射影地諷刺長姐心裡隻有皇位，可長姐卻是最不重視衣着頭簪的一個。恨不得終日素服，就差穿寝衣上朝了。二姐不喜歡講究宮宇，卻很在意珠飾。當日皇姐将皇後才能用的東珠賞給自己，二姐姐難得有了嫉妒的表情。

孝王攬起九兒肩膀。

“不提她們了。走，我帶你騎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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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末，邊城還沒有人出門，騎馬上山，坡上能飽覽對面的情狀。那邊是北穆國。

蒼涼的草地，被風雨侵蝕過千年的城牆。隻有微弱的晨光帶着點希望。

孝王和唐王騎在馬上，向遠處眺望。孝王的馬兒說停下便即刻停下，九兒的馬卻不甚明白，她勒了好幾下缰繩馬兒才知道要駐足。

“六姐。昨夜的哥兒們，都不是甯國人吧。”

孝王先瞄了一下，确認了北穆國那邊沒有炊煙。

“怎麼？挑口味？像吃谷子一樣，要點甯國本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