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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小卒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日了。邵将軍雖然終日酗酒解愁,卻總有酒醒的時候,可那女子來了之後,邵将軍卻一直沒能從門裡走出來。他有時候想,會不會将軍死在了裡面。想進門去看看,可夜裡又會傳來兩個人聲聲喘息。
九兒也不記得這是第幾日了。她記得這樣折磨雁羲的時候,第三日雁羲就已經不行了。雁羲的體力已經是夫侍們中的翹楚,畢竟年輕又天賦異禀、經過控鶴司的訓練。可邵寒是武将出身,體能實在是太好。雖然整日昏醉,卻休息幾個時辰又能醒過來。
每每兩個人颠倒之時,九兒總要忍住不要去看邵寒那張臉。那張臉實在是好看,是俊朗又邪魔的。若他生在男權時代,定然是許多女人傾心的。可他,生在女權時代,仍然成為了與自己關系之中的上位者、主導者、壓迫者。九兒不想忍,她想做邵寒的主。她想用自己的方式複仇。
她又要引誘他,又要忍住不能喜歡他那張臉。雁羲說,兩個人睡着睡着,總會難免眷戀癡纏,難免會産生感情,因為公公們說了,人就是人,總會有七情六欲,多少個案例都逃不過這點。九兒在枕簟之上時,便總掐着自己的手心,要自己警醒,不要沉淪,不要被邵寒聲聲表白迷惑。
邵寒要自己不要走。不要去找别的男人。他怕自己的痕迹被他人覆蓋。他怕被人比下去。九兒冷聲笑笑,又回應了幾句虛假的甜言蜜語。
九兒不知道已經多少日,她怕自己熬不住。真喜歡自己也好,假喜歡自己也罷。她恨邵寒成為了葉家的幫兇。她厭邵寒違背自己的意願去行事。可她也恨自己,恨自己沒有屬于自己的兵馬,不能對葉家如何,隻能從葉家的小爪牙下手。她沒有選擇那柄來自六姐的魚符。她知道若是攻擊葉家,不論事成後自己如何被皇姐處置,那北邊的北穆國和沙俄老毛子便會趁邊防失力,進攻進來。
為了保甯國的安泰,隻能忍下心裡的恨意。恨自己不夠強大,恨不能為甯國強築邊防。
忽而一聲咳嗽在她背後響起,她猛地轉過身看去。是邵寒在床邊咳血,他咳嗽了沒幾下,便暈過去。
九兒小心翼翼走到床邊,推了推他,卻沒能推醒他。她終于能放心地大笑。
夜那麼靜谧,沒有人發現有一抹白影越過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