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時毫看着她一味地幫自己忙前忙後,絲毫無有嫌棄的樣子,越看越難受,到最後咬着嘴唇,任由大顆大顆的淚珠掉下來,他還來不及把寝衣穿好,就抱着衍望哭了起來。
斯硯等小厮見了這樣子,趕忙紛紛退将出去。
衍望不明白他是怎麼,還猜測是不是被胎囊和血吓到了,便輕輕在他背上安撫着。
三個月,胎兒已經成型了。他流掉的那個孩子,隻有半個手指大小,可是已經分辨出了頭和手腳,甚至連漆黑的眼睛都有。
醫官當時,将胎兒拿出來時,時毫死命不讓醫官把孩子拿走。還是衍望拼命按着他,那孩子才得以拿出去埋葬掉。
衍望以為,他是在悼念那個孩子才哭泣。
她喜歡時毫,也欣賞時毫,她不知道以皇女之尊、郡王之身,俯首為一個男兒做這些事情是怎樣的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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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禦醫說,岑夫人的藥,要喝至少一個月,這一個月都要卧床,坐小月子。是而不能給太後請安。這是郭禦醫開的藥方,一應都是上好的藥材,開銷也不菲。銀兩一應記錄在案。請太後過目。”
徐扶楹正在千秋歲裡,給太後表白着這些日子王府的開銷。他怯怯而謹慎,仔細地看着太後的神情,生怕太後找出自己什麼錯處。
管理後府的權力,他自然想要。可太後在世一日,除了韓山祠外,誰掌管後府,都要謹小慎微。
太後臉上并沒有什麼神情。沒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厭惡,徐扶楹也松了口氣。
太後接過冊子一看,“嗯。還有呢。”
徐扶楹又遞上了另一個冊子,“這是寄柳平日裡掌管的記檔,這些日子裡···娘娘她并未招哪一位夫侍侍寝。隻有雁羲在随侍西京那一個月,曾經侍寝過些日子,侍身都叫他記錄在冊了。”
太後歎了口氣,“時毫的孩子沒了,叫哀家心痛不已。也不知雁羲能不能有孕。若是他能有,也安慰了哀家想抱孫女的心啊。”
徐扶楹整理了整理尴尬的神情,陪上笑臉,“上次,雁羲侍人剛回來的時候,側夫人不是叫禦醫看過了麼···想來,沒有雁羲侍人,也會有其他的夫侍誕育王女。殿下還年輕···想必···”
“懷孕總要懷一個月才能診出來。不急。雁羲那孩子身子皮實,又是與皇兒獨處了一個月,按哀家看,也許真的能有。你記着一個月後,再叫禦醫為他診脈。”
徐扶楹尴尬笑笑,“是···”
太後合上了冊子,“搭理後府,不隻有賬目要謹慎。更重要的是,要輔佐夫侍們,綿延後嗣。山祠這孩子,打點上下還是得力的。可惜啊,他無能照拂後嗣。扶楹,你可千萬别叫哀家失望才是。你的任上,一定要有女嗣誕生,才不辜負哀家和皇兒的期望啊。”
徐扶楹連忙說,“是···太後,夫侍們的坐胎藥,都是各自配的。太後若有要求,不如叫禦醫統一配好。外頭的醫生,怎麼也不如禦醫好。”
太後盯着徐扶楹笑,“好啊。扶楹有賢孝之心,哀家就等着含饴弄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