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濕了她的鬓發,她依舊跪得齊整,沒有一絲疲累懈怠的樣子。可來來往往的臣子、宮人不少,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安慰她幾句的。
她聽見背後有輕輕的腳步聲,眨眼看,竟然頭頂的雨沒了。
那人小小的步子,走到她面前,“你被你的皇姐責罰了嗎?”
衍望擡頭看了看徐寰塵,他的孕肚已經不小了,“當皇女,也有諸多不易,凡事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
徐寰塵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厮,“襟風,把你的傘拿來。”小厮慌忙遞上了手中還沒打開的傘。
衍望:“襟風,和玉蕗是一對吧。”玉蕗就是從前服侍徐寰塵的小厮,原來兩個小厮的名字,合起來是金風玉露。
徐寰塵:“是一對,如今也散了。”
衍望:“你怎麼入宮了。”
徐寰塵:“徐侍郎小産,我來探望他。”
衍望:“他也沒生下來孩子嗎?”
徐寰塵點點頭,“男人生孩子都不容易,小産也是尋常。”
衍望看了看他的孕肚,“不要生她的孩子,你會後悔的。”
徐寰塵的身子蓦地一怔,“你既然知道,就該知道,這個孩子生不生,由不得你我。”
徐寰塵把自己用的更結實的傘放在了地上。自己與小厮,則撐起了那柄小傘。
“我走了。淋雨後喝的姜湯,要用鮮姜,别用幹姜。小産後,才能喝幹姜煮的水。”
衍望擡頭,看着他的身影漸漸走遠,心裡五味雜陳。
她看着那柄放在地上的傘,傘柄上還栓了個玉墜子,她拿起來看,發覺是個粉碧玺雕刻的上弦月。
她再次擡起頭望着他的身影,咬了咬嘴唇。
寰塵,你為什麼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