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僞濃情碧壺鎖捆裙臣,實堪傷玉勢流紅王孫。(二十五)
岑時毫拖着病累的身子,匍匐在床邊,用哭咽的聲音說着,“好青林,我知道你比我還年長幾個月。我慘失一女,尚且苦苦熬着,你、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
檀倌兒也在後頭哭着。辜青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上還穿着鮮紅的戲服。那是《祁門冤》中,祁墨大婚時的婚服。
郭禦醫:“岑夫人,辜侍人沒什麼大礙,幸好您發現得早,不然···他現在還需要靜養,臣去北廚房看着煎藥了。告退。”
岑時毫和檀兒點點頭,郭禦醫便退了下去。
岑時毫握緊了青林的手,“你有什麼難處,便和我說,何苦要尋死。你、你能抛下娘親,抛下我和檀兒,難道舍得抛下她嗎?”
辜青林聽見這話,咬住了嘴唇,哭了出來。隻是他上吊,傷了嗓子,現在哭也沒有聲音。
檀倌兒在後台一邊哭一邊說,“青林,咱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尚且沒因為那個該死的爹,去尋死覓活,你、你這樣好的人兒,為何要這樣。殿下又那麼寵愛你,難道你連殿下的恩寵也不要了嗎!”
岑時毫松開他的手,從斯硯手中的托盤裡面,拿了個小匣子來,“青林,這是我和檀兒的一點心意。你收好了。不論你娘親,還是誰,隻要好好活着,總還有辦法的。不論如何,也該等她回來啊。”
檀兒啜泣點頭,“是啊,你、你何苦要挑唐主兒進宮狩獵的時候,做這樣的事情呢。你、你擺明了,就是連最後一面,都不讓她見了是不是!唐主兒平日裡對你不薄,為何、為何你要這樣輕賤自己,叫她傷心呢!”
辜青林被兩個人說得淚流不已,“我甯願她忘了我,或者,記得我原本美好的樣子···”
岑時毫覺得其中有隐情,抹了抹淚水,“我也是難受的身子,可你若是這般,我便不能放過你!你現在是我宮裡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一定要等到她回來,你親口和她說話才行。”
辜青林搖搖頭,“我不想髒了你的地方。才去那裡的。”
岑時毫把匣子遞給了聽羽,聽羽不敢不收。
“那地方,是她從前賞你的,你能不能用那裡了結自己,也得問過她的意思才行。她不在府裡的時候,你鬧得這樣大,原本無事,你這樣一做,反倒是讓王府内外的人猜疑她,豈不是對她的聲譽更加不好?好青林,你既然那樣愛她,就該為她着想不是?我在這,且壓着這樁事。若是傳出去,你···你要外頭的人怎麼想她?”
這番話,戳中了青林的心窩子,他咬着牙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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