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眉頭也皺起來,似是擔心急了。
衍望不在意疤痕,她笑笑,“這傷口不深,隻是樹枝劃傷的而已,我人并沒有摔着。何況這疤痕藏在鬓發間,以後好了,也看不見。”
他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水面之上,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着。
“可看着好生駭人。是誰害的你,可要小心。”
衍望看他擔心自己,倒是很高興,兩隻手把他的手拿下來,就那樣牽着。
“是郭禦醫說,傷口不深,不必包紮,還說不包紮其實好得更快些。我看還是包上得好,露出來淨惹得你心驚。”
時毫看她逗自己的樣子,就知道她沒事了,忽然才發現自己沒着寸縷的樣子很是羞人。
衍望不顧他身上有水珠,一把把他抱住,目光灼灼看了他羞怯的樣子一會,又低頭親了親他。
“你可好了?什麼時候來陪我?”
他近切切擡頭看着她,又咬了咬嘴唇,“我陪你才好?我若不能陪你了,那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衍望被他不安的心理逗笑,“怎會?岑夫子博學多思,白某意欲讨教問詢,卻不知道夫子可看得上白某人?可願意賜教啊?”
時毫也被她逗笑了,她摟着他的腰的手便使了使勁,又要親他,他卻輕輕推了推,“诶——還、還不行呢。”
他以為她要···可他自知,雖現下有了些反應,但和他有孕之前還是不能比的。他怕···他心裡也怕她覺得自己不太行,就會失望了···
衍望這些日子沒召幸别人,自然也就沒吃涼藥。她以為時毫是因為孩子灰心喪氣,有時候也在想要不要再給他一個孩子,也許他就會變會開朗的樣子。她剛想就此時···卻被他推了一推。
“青林那···我也并未過問···隻是他人在我房裡,我總要保住他性命才是。終究你是他的妻主,他現下許是被母家欺負了,解鈴換需系鈴人,你···”
“我已然勸好他了,他答應我,不會再做傻事了。真是我該謝你,你拖着身子,本就不好,還要幫我照拂他。旁的事情,我會去解決的。隻是,以後你也别再委屈自己了,我也是你的妻主,自然也會為你出頭。”
“你在外頭的事情多,我一個夫道人家,還要纏着你不成?”
她扶着時毫重新坐回浴桶裡面,親手給他梳着頭發。
“現下,自從陰陽轉胎丸被皇帝批準,男人能生孩子了。拐子拐賣适齡男孩的事情就更多了。我去打聽過了,她們常常搜刮妙齡男兒,統統賣到大山裡面,有些靠山吃山的女人,娶不到男人生孩子,就從拐子手裡買。這些拐子,很會隐藏蹤迹。很少會去拐官宦人家的兒子,隻去鄉間地頭,拐那些家裡沒有背景的人的孩子。還有的,家裡欠了賭債,就把兒子賣給拐子。雖然也有把孩子賣到樂坊、戲班子、伎院的,可那些賣了之後也是要登記戶口的,也是簽了契的,年份到了,自然也有解約的時候,官府也能統計人數,保證有足量的男兒能生育,江山才能代代繁衍。何況,那些家庭,不真的孩子被拐賣去了哪裡,各個都像瘋了一樣。出了這種事情,皇帝姐姐愁,我也氣得很,終究,我要親自走一遭。”
時毫沒有和她見外,任由她給自己梳頭淋水,“你去,也是盡職責,隻是你幾次三番出事情,我心裡實在害怕。”
“這次,我易容去。不會被發現的。我打算好了,潛伏一陣子,實際成熟,确認好了她們的行蹤,拿着虎符去府衙領了人馬,一舉拿下拐子們。一般的官兵,怕被拐子打點好了,或者拐子拐的是别的地方的人口,她們怎麼會着急呢!當地地勢複雜,我要親自去。放心不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