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業耽不死心，有許多話不願意招供。邢天芳用流水的刑具下去，月氏槐倒是招了個幹淨，伊業耽卻有許多不肯吐口。

直到邢天芳命人把她的孩子抱來。

彼時的伊業耽正躺在老虎凳上，她渾身是傷，眼睛也猩紅。男孩子出生的時候，很像母親。伊業耽一眼便看出了。

她嘶吼着，要邢天芳把孩子放了！可邢天芳又是什麼人，她詭計多端的笑容，讓伊業耽近乎瘋狂。

伊業耽不在意徐寰塵，但十分在意自己的兒子。要說她這樣的女人就是賤，不喜歡女兒，反倒喜歡兒子，她不僅因為月氏國被攻占而生氣，還不喜歡甯國的女子為尊的制度，一心就想生兒子。賤皮子賤肉，有今日當真活該。

邢天芳抱着那個新生的嬰兒，陰陽怪氣地問候，“你說說，他該叫什麼名字好呢？哎喲喲，哭得這樣有力氣，一定是你的好娘親，一早為你的爹爹調養好了身子，才會把你生得這樣康健吧。”

伊業耽百般怒罵，邢天芳都裝作聽不見，“你的娘親沒有給你取名字，不如本官來給你取個名字。就叫做···伊質子好不好？喲，我忘了，你的娘親并不姓伊，她，姓，赫連。你就叫做赫連質子吧。”

還沒等邢侍娘抄起剪刀剪掉小把子，伊業耽便開始招認。

-------------

庭審那一日。因此事涉及朝廷内政，便沒有百姓圍觀。

衍望作為這樁案子的牽頭人，自然先舉證。

“月氏國滅後，甯國内一直潛伏着一衆要滅甯國、複興月氏國的細作。她們多為女子，興建了一處聯絡機構，名為宣秧社。表面上，是交流醫學的民間組織，其實是這些細作們的情報機關！她們的特務活動無孔不入，興建醫師聯盟，壟斷上好的藥材貨源，将最上等的藥材藏匿地下，無處可藏匿的，便偷渡賣給倭國。導緻甯國境内，許多優質的藥材無藥可用，百姓無藥可醫！”

“更有的藥材，她們輕易轉移不了，或者藥材種植者不願意賣給她們，便用毒藥毀滅種植藥材的土壤，徹底斷絕這種藥材的再生！皇姐，臣妹命人走訪了甯國五京的許多藥材商鋪，證詞證言均在這裡，這些藥材稀缺、進購不到的情況，都是從宣秧社興建開始的！皇姐！就連當年，越銜夫人病重時，獨獨缺了那味山血丹，後來雖然尋到，卻終究無用，原因為何？那山血丹需要産在寒血山上，寒血山的土壤在許多年前便幹裂，土壤極酸，所以後來即便有其他地方産的山血丹，也是藥效不及啊！”

太和坐在堂上，臉色已然極為陰沉，她沒有想到她器重的太醫竟然是這樣醜惡的嘴臉！越銜，那個她心裡一直惦念的越銜，死因竟然是如此！

太和忍着心裡的怒氣，繼續聽伊業耽的其他罪狀。

衍望拱了拱手，“皇姐，除了寒血山，這樣被她們傷害土壤的地方，還有很多啊！若不是禾王将甯國的種植農桑的土地看守得極為嚴格，恐怕如今，不僅僅是藥石無用，還會有極大範圍的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