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時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喬氏還年輕,哪怕是再養兩年給娘娘做侍人都是正好。不像春行君和韓山祠,都是二十多歲的老男人了。春行君再妩媚,再過兩年也會容顔衰退。他以容色邀寵,也會因為容色失去而失寵。若是喬氏,被教得通了文墨···他家人都沒了,看似沒有背景。可就是如此,娘娘才會相信他,王姑都多疑,怕有人暗害自己,或者是他人的細作。娘娘更不喜歡男人為了扶持自己母家而接近她。喬氏這種親族都沒了的人,更得她的相信。”
文衫感歎,“幸好夫人那一日和他說了話,又有···旁人做局。娘娘這回,應該不會再相信他了吧。”
斯硯:“是夫人聰慧,随便說幾句,娘娘就發落他去了冷苑。”
岑時毫:“娘娘想要的,是想凡人一樣的情愛,不因為身份而轉移。可她又要匡扶朝政、為民請命,這兩個願望本就是相違背的。但她性子喜歡強求,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我真怕,這是我永遠無法擺脫的弱點。”
斯硯:“可娘娘對您極好,你隻消做王府裡與娘娘最貼心的人不就成了?”
岑時毫:“你看這個牌位。是她的父傧和杭庭雲的牌位。府裡沒有人知道這個杭庭雲是誰。隻怕憶餘杭三個字,也是為了紀念這個人。外頭的男人,總是防不勝防的。我多想永遠做娘娘心裡的人。我不想鬥,可當我發現他們的籌謀時,卻不由自主上去推一把。原來我一直有不安的心,我怕有人搶了我的位置。”
斯硯點點頭,“這一回,多虧了檀公子看出來徐夫人那兩把椅子有異樣。總歸,好在他發現,也好在他沒和旁人說。”
“不是那種地方出來的,還真無法察覺。春行君是藝伎館裡鬥出頭的人,才知道用短痛來保全自己。隻怕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害他。他自知樹敵頗多,便沒有與我結仇。”
文衫:“他和您都沒答應喬氏的請求,可見後府裡也不會喜歡喬氏,不然怎麼拿他做靶子呢。可春行君真會相信,是喬氏害的他嗎?”
岑時毫搖搖頭,“我覺得他應該能猜出來,喬氏不喜歡他,卻不敢鬥膽害他。畢竟沒了春行君,還有旁人。不是春行君擋了喬氏上位的路。喬氏很聰明,可是女人隻能看到他的可憐。他一哭,娘娘就不忍責備他。他來了府裡才多少日子,就能打聽出我和春行君是最得寵的,可見不是像表面那麼老實。而且他想要的,實在是太多了。旁人不過攀附權貴,想做個侍人罷了。可他,竟然想要娘娘全部而完整的人。”
斯硯:“真是,那一聲聲妻主叫的,真不知羞!”
文衫:“簡直就是犯賤!”
岑時毫:“偏偏娘娘就喜歡這樣的凡人稱呼。人總是貪圖自己得不到的。凡人想變成權貴。權貴又想要凡人的感情。”
斯硯:“今兒皇後傳了懿旨,說咱們王府的夫侍們伺候得不當。才一直沒有女嗣。可這···娘娘最近那麼忙,很少到後府來。哪裡是您伺候不當呢。”
文衫:“那八角齋本就為了皇家繁衍女嗣所建。這懿旨下來,我看有的人在合謀邀寵呢。據說一夜多宿幾個男兒,會讓男兒受孕幾率更大,因為需要到頂點時,女子的身體裡才會娩出鸾子。若是多次,便到頂點的可能大些。”
斯硯:“所以,這府裡一下子又是獻藝,又是悉心做糕點奉送。”
兩個人看着深思的岑時毫,“夫人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