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恭維我，我隻是敬佩你的本事罷了！”

百裡禅廢了許久練好的招式，終于有了成效，她心裡除了欣喜，更多的情緒是——終于沒有辜負所有人，這所有人裡，也包括她自己。

百裡晏在遠處的城樓上，看着禅兒忍痛習武，在漫天飄着雪花時練劍。自然，秦韶這樣的鐵血太師也在雪中監督指導。

“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百裡晏看着這場景，不由得感慨而發，回憶起了這首詞，“朕多麼希望，禅兒可以女兒到死心如鐵。帝王之座多麼冰冷，多麼苦寒，她隻有心像手裡的劍一樣冰冷才行。”

“皇上為扶持大皇女登基，費盡了籌謀苦思。”

“可惜。朕就算如何提高女人的地位，也不能更改掉，總是男子體力更好的事實。朕不能改變自然之道，卻可以改變人間的價值傾向。所以，朕要以後每一位皇女，都必須自幼練武，這樣才可能在體能上壓男人一籌。”

“皇上說得是，皇上有心，讓億億萬萬的女子擡大皇女到帝王之座上，可是卻不能改變女子與男子體能相差的事實。皇上此刻，想必心中有一重顧忌。”

百裡晏看了一眼慕萬方，隻消對視一眼，二人就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後來那段時間，民間有一股風氣。便是高門官宦、富庶之家的女兒，喜歡娶當過兵的男兒。據說，是因為男人當過兵，體能更好，陽氣更盛，可以孕育出體能更健碩的女兒來繼承家業。而陽氣盛的男人，更有滋陰之效用。

“即便朕提拔了許多女将軍，也不能改變，軍人的主體仍舊是男人。若是這些男人，不願意服從禅兒的管制，隻怕是後患無窮。若是不啟用這樣大體量的男軍人，隻怕是不能禦敵，防患邊防的。”

“這些男人從軍，往往初衷不是報國之志，而是為了甯國豐厚的軍事福利。甯國軍隊強悍，更是在這個原因。全然不似南丘國，都是一群臨時招募的兵，而且他們的待遇很差，百姓都不以當兵為榮。既然，南丘國的女子去讀書，是為了嫁一個好婆家，以備相夫教子之用。那麼，甯國的男人，也可以以當兵為榮，是為了嫁一個好妻家，以備相妻求女之用。這樣，他們也會牢牢地認可皇上構築的制度。當兵的男兒，往往出身不高，為求一份俸祿。這樣的人，有一個嫁入豪門的機遇，他們怎麼不會争相效仿呢？”

遠處的百裡禅，一雙翻雲覆雨手正舞動着劍花。“看試手、補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