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皇家私塾不修五經事，白骨如山隻在帝王家。（三十三）塗王的手筆。

“讀書人拿着筆杆子時，會将曆史當中的文官鬥争、文官誤國隐去，卻對女人美色魅惑君上之事大書特書。史書都是勝利者編寫，從來沒有真相。所以，這是微臣所編寫的甯國國史，特來為聖上呈鑒。”

塗山碧那時候，已經是國史院的史官。她把自己重新塗删改寫過的史書，呈遞給承天皇帝。

“不錯。”

“皇上，除了抹平史書。微臣還有兩個妙計。一曰，史家書院，二曰，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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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裡的書，是教化讀書人的，而戲院裡的戲文，卻是能教化萬民的。讓人察覺不到的無形中的影響，才是最有效的教化。”

承天皇帝和太和，看着這出新一版的《梁祝》。

“稱呼對人的影響是每日的，若是男人被叫做丈夫，這就是在告訴世人，男人是更大氣大度的存在，是養育家庭的存在。”

“妻主···夫人···家主、主夫公公、叔夫人···”

“叔夫人就是仿照姨奶奶、姨太太。”

“這出《梁祝》講的是梁祝二人，在書院裡相遇，私定終身。梁山伯想嫁與祝英台，卻被家裡反對，要求其嫁給富庶的馬家。最終，身份揭露，原來祝英台是化名在坊間遊曆的皇女，瑞王姑。瑞王姑求娶梁山伯為王夫。”

“最後的嫁娶之禮，是重頭戲，要民間行新一輪的嫁娶禮儀，讓天下人認為，嫁與娶，帶着女字旁，就是女人說了算的事情。娶，是祝英台騎着駿馬，到梁府求娶。嫁，是梁山伯帶着嫁妝，嫁到瑞王府。”

百裡禅看着梁山伯與祝英台私定終身時，軟言軟語，口口聲聲念着，“祝娘是山伯心裡，終身相許的妻主”時，心上好似有鵝毛在招招搖搖地撓。

果真，這樣美貌嬌滴滴的梁生，誰會不愛呢。

而後，是《穆桂英》。

講的是穆桂英通過武林比賽，蒙獲聖恩為女将軍，打下一城又一城，每下一城，就有一個美貌少年，真心相許于她的故事。男配角們各個出彩撩人。叫女人看了，都會想做那英姿飒爽的穆桂英，就會收獲一個又一個嬌柔男兒的芳心。更令坊間，女子以花心為榮耀，男子以雛兒、守貞潔為榮耀。

後來，是《東廂記》，又稱作《媖媖傳》。看了叫女人們都覺得，隻要自己讀書考功名，就能娶到相國獨子，飛黃騰達的故事。

這些戲文，每一個都排演得動人心弦。

一經問世，便光受追捧。女人們考功名、比武藝，求娶柔美男兒的風氣一時盛行。男兒們也開始裝扮自己，塗脂抹粉。

“真好，本王就是要女人以強壯勇猛為美，男人以柔順賢淑為美。”

塗山碧更寫了許多等級制度劃分的名稱。比如親王府邸，後府男子的等級，分為：王夫、側夫人、庶夫人、貴子才子公子、侍人、小侍。

皇上的後宮劃分，她也着筆寫了，隻等太和登基時受用。

不過更重要的，是平民百姓家裡。一個妻主，配正夫、叔夫人、侍人。三夫四侍的制度，在積富之家蔚然成風。

不多久，《男德》、《男訓》、《烈男傳》這些書籍在地方問世，徐家和韓家更是帶頭，要會背誦這些講男德書籍的男兒，才能嫁入自己的府邸。

民間的母父們，便要兒子們背誦男德為首選。

“皇上不必此刻就禁止男人自立戶籍、孩子從父姓。一旦明令禁止，就是宣戰了。其實，戶籍科的人，到底給誰先辦，是她們基層人員自己的事情。皇上何必趟這一趟渾水呢？”

塗山碧的眼角裡，都是魅惑的算計。她像一朵陰沉的業火蓮花，看似清淨，實則輕易就能點燃業火。

坊間給新生兒上戶籍時，從父姓的總是辦不下來，一拖就是半年一年。從母姓立戶的，反而登時就能辦理。

女子給自己的夫侍上戶籍，也是雷厲風行。

男子給妻妾上戶籍，戶籍科的人卻是百般推脫。

坊間又流行起一撥又一撥新的習俗。

男人陽氣旺盛，不适合祭祖，會沖撞老祖先。祖先牌位的地方陰氣重，得女人祭祖才合适。

嫁出去的男兒潑出去的水，男兒嫁了人，過年不能回家，回家會對老母親和姐妹們身體不好。

男兒過了十七還不嫁人，就是老男孩了，沒人要了。

男人過了二十五，身體就走下坡路，哪裡能籠絡住妻主的身|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