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孽情舊夢緣斷瑜瑾門,三改竹書重啟權柄心。
(十八)九張機3。輸了就是赢。
“「八張機。擁憐故衣歎無羁。罪我碧落箫吹徹,年年惓倦,周天無趣,不見更相思。」”
“「九張機。韋編雙字字中謎。一張情網又重織,星芒顧盼,十四行念,溪徑舊娘歸。」”
十四行念這一句,不曉其中故事者不知。唐王腦海裡浮現了,傅衿一個人孤獨守在天星台上,把右弼星一次一次的星芒閃爍記錄在案,期許着這一次的情緣是他自己。心裡有些替他酸楚,暗暗覺得虧欠。
傅衿被虧欠。她自己又何嘗不是。若能重來,早和他初嘗多好。
「不見更相思」和「情網又重織」兩句,極寫二人枯樹生枝、破鏡重圓的故事。令人揣測起來,二人是否情網早結,是因為什麼分離的。
傅衿太高調,可這樣的高調是兩個人故意的。若一個人害怕被暗殺,那把自己暴露出來反而安全。唐王怕皇姐發現自己又和傅衿在一起後要對傅衿下手,便索性要他明着顯露出來。這樣顯得她問心無愧。
岑時毫看見「擁憐故衣」一句,内心啐起,怎麼這人和自己愛好一樣,都喜歡在她不在的時候抱着她的衣裳入睡。他也看出來,這厮不隻是飽讀詩書,還對星辰占蔔之事了解。真是個難對付的人。比起自己的閨閣怨語,他的文墨更大肆開合。想來他陪着殿下行萬裡路,見識也更廣漠。
他不知道,就像他把訴衷情藏進去一樣,傅衿也把字字雙三個字藏進去。
傅衿将自己數年的相思寫進去,還在其中罪己無羁,把情思表露個完整,“不好意思了岑夫人,侍身赢了。”
岑時毫也不急,坐在椅子裡輕輕撫摸着肚子,“哎呀,殿下,侍身輸了,要罰酒呢。”
誰都知道,此刻他不可能飲酒。韓山祠便出來做人情道,“殿下,岑夫人不能飲酒,還是算了吧。侍身願代岑夫人罰酒。”
傅衿也起身,“岑夫人能願意和侍身對詞,已然是賞侍身臉面了。這杯酒,還是侍身飲了的好。但求将來,還有能和岑夫人探讨的時候。”
岑時毫故意笑着看唐王。
唐王把手裡的折扇往桌案上一放,便起身,“時毫腹中的孩子是本王的,自然該本王來替你喝。把酒拿上來!”
小厮捧上來一斝熱酒,“這是顯王府送來的蒲中酒。”
策太傧點着頭對着太後和唐王說道,“這是府上珍藏的珍惜酒。多年以前南丘國進獻來的,文菁一向不舍得喝,千裡穿書要我送給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