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站穩後,謝非塵才松開手,聆祤一邊往衣帽間的方向走,一邊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怎麼感覺這具身體好像有什麼問題?
走到門前,聆祤習慣性的繼續往前走,直到一頭撞在結實的木門上才算徹底清醒過來。
眼睜睜看着謝聆祤徑直撞在了房門上,謝非塵有些無奈的扶額,怎麼總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聆祤拿着衣服翻來覆去研究半天才弄明白這禮服的穿法,隻是穿上之後,另一個問題又讓她犯了難。
禮服的拉鍊在後背的位置,穿之前她能自己拉開,可是穿上之後她該怎麼把拉鍊拉上去呢?
由此可見,這禮服的設計究竟有多不合理。
見謝聆祤進去半天都沒出來,謝非塵怕她遇到什麼困難,主動上前敲了敲門,問道:“聆祤,好了嗎?”
隔了一會兒聆祤才拉開門,轉過把背對着謝非塵,神色平靜,“我拉不上拉鍊。”
謝聆祤的皮膚很白,幾乎是一種病态的蒼白,因為過分的蒼白,不僅沒有半分美感,反而讓這不正常的白看起來有些駭人。
謝非塵看着面前因為過分瘦削而格外突出的蝴蝶骨,以及後背上那些數不清的細小疤痕,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名為心疼的情緒來。
關于謝聆祤之前的生活,謝非塵早就讓人查過,自小被養父虐待,十六歲的時候為了八千塊錢的彩禮把她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瘸腿老男人。
好在她并沒有就此認命,而是選擇逃了出來,之後一直四處流浪,直到因為沒錢去賣血,誤打誤撞被人發現了她的居然是謝家的人。
曾經那些死闆的文字就這樣生動的出現在他面前,在紙上看到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如今親眼看到這些疤痕,謝非塵後知後覺的心疼起來。
謝非塵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住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幫她把拉鍊拉上。
好在她現在已經回到了謝家,以後,他會護着她,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以後,哥哥會保護你的。”
謝非塵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成功換來領祤一個不解的眼神,但他卻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發。
*
直到宴會即将開始的前一刻,謝母這才突然想起被她遺忘在腦後多時的謝聆祤,以往的生日宴主角都隻有謝可妍一個人,今年忽然多了一個人,難免會疏忽。
就在謝母發愁該怎麼辦的時候,謝非塵帶着謝聆祤走了進來。
“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就來了,你身上這件禮服都已經是去年的款式了。”
謝母看到謝聆祤後隻覺得松了一口氣,下一秒就開始挑剔起她身上的禮服來,絲毫沒有半點忽視她的愧疚。
就連謝非塵聽到她這句話都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算了算了,宴會馬上就要開場了,你等下就跟在我身邊,千萬别亂說話。”
再讓她去換一身禮服也來不及了,謝母隻好急匆匆的叮囑她幾句。
謝可妍穿着一身白色的禮服裙,長發被盤了起來,頭上還戴着一頂鑲嵌着碎鑽的小王冠,任誰一看都知道這是謝家嬌生慣養的小公主。
而和她站在一起的謝聆祤,雖然同樣穿着粉色的禮服裙,但裙子的款式分明是去年已經過時的款式,甚至還有些不合身,就連頭發也隻是随意卷了一下。
謝父謝母在台上講話,謝非塵怕謝聆祤會緊張,視線總是時不時的落到她身上,但他發現,自己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了。
謝聆祤全程表現的都很淡然,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配合着謝父謝母的表演,該笑的時候就揚起嘴角。
像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機械的跟随指令做出該有的反應。
謝父擦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淚,感情充沛,慷慨激情的告訴衆人,他終于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兒,講話時聲音幾度哽咽,謝母也在一旁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