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喜歡這裡嗎？”

“還好。”聆祤端起手邊的紅酒喝了一小口，發覺味道還不錯後，沒忍住又喝了一口。

說完這一句後，兩人都不再開口，聆祤本身就不是話多的人，更何況現在又沒有任務，她自然是懶得說話。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以往主動都是别人找話題跟言江聊，言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聆祤的那雙眼睛實在有些過于清冷了，明明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感覺，偏偏那雙眼睛極冷。

跟她對視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僅僅隻是看着她，都是對她的一種亵渎。

似乎她生來就該被衆人仰望。

但好在言江不是一般人，心理素質也足夠強大，并不會因為聆祤的冷淡就心生退意，反而會讓他更加心動。

他喜歡的人，就要這樣與衆不同。

謝可妍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言江。

他們認識了二十年，謝可妍從未在言江臉上見過那樣充滿愛意的神情，他就那些專注的看着面前的謝聆祤，仿佛此刻謝聆祤就是他眼中的全世界。

“小謝，愣着幹什麼呢，還不快去給客人上菜。”路過的服務員見她傻站在一旁，好心上前提醒她一句。

“我這就去。”謝可妍吸了吸鼻子，使勁眨了眨眼睛，這才把眼眶裡快要溢出來的淚珠憋了回去。

他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現在的她，就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服務員。

謝可妍低着頭，怕會被言江認出來，快速把食物放到桌上後就想下去，但不知道是因為太緊張還是怎麼回事，原本放在桌上的紅酒杯不小心掉了下來。

杯子裡還有沒喝完的紅酒，杯子掉到地上，裡面暗紅色的液體直接濺的聆祤的鞋子和裙擺上都是酒漬。

“聆祤！”

言江第一時間起身查看聆祤的情況，見她沒有被碎片劃傷，這才安心不少。

“怎麼回事，做事這麼不小心？”

言江不悅的皺起眉頭，蹲下身子幫謝聆祤擦拭裙擺上的酒漬，隻可惜濺上的污漬并不是幾張紙巾就能擦幹淨的。

“對，對不起。”謝可妍腦袋垂的更低了，聲若蚊蠅。

聽到熟悉的聲音，言江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個服務員居然是謝可妍，自從訂婚宴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對方了。

隻是聽說她已經從謝家離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

“怎麼是你？”言江站起身，看着手足無措的謝可妍，到底也算是熟人，并不打算為難對方。

謝可妍一是覺得難堪，二是在看到言江毫不猶豫的蹲下幫謝聆祤清理裙擺時，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見她一直低着頭不說話，言江隻好擺了擺手，說：“算了，你先下去吧，找人來把這裡收拾一下。”

“等等。”

聆祤自然也認出來這個為他們上菜的服務員是謝可妍，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故意叫住了她。

“你弄髒了我的裙子還有鞋子，難道就想這麼算了？”

聆祤單手撐着下巴，伸出一隻腳，把沾到紅酒的鞋子給謝可妍看。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配了一雙純白色的帆布鞋，因為是布鞋，紅酒一濺上去就直接滲透鞋面，留下一塊難看的污漬。

“對不起，鞋子我會賠你的。”

謝可妍知道謝聆祤這是有意要為難自己，但鞋子也确實是因為她才弄髒的，她沒什麼好争辯的。

“賠？”聆祤卻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一樣，嘲諷道：“你知道這雙鞋多少錢嗎？你一個小小的服務員賠的起嗎？”

“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還是從前那個謝大小姐吧？”

謝可妍早已不再是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了，這段時間足夠她認清現實，謝聆祤說的沒錯，她在這裡工作一個月都買不起這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