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這樣的忠臣,卻偏偏遇到了帝聆祤這個昏君。
亡國,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朝廷選秀的诏書一下,百姓紛紛怨聲載道,卻也又不少人暗地裡期待能被選進宮中,飛上枝頭變鳳凰。
而蘭夜剛剛回到家中,就看到父親正坐在院子門口偷偷抹着眼淚,而一群身穿官服的人正往隔壁走去,顯然是剛從他們家離開。
蘭夜心底有些慌,扔下背上的草藥筐,快步來到父親身邊。
“父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蘭父一見到他,頓時就想起來剛剛那些官兵說的話,眼淚頓時又忍不住的落了下去,“夜兒,我的夜兒,這可怎麼辦才好?”
“父親,别着急,咱們進屋說。”
蘭夜扶着蘭父進到屋子裡,耐心安撫他許久後,蘭父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之後,才緩緩開口,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蘭夜。
“衙門剛剛派人來,說陛下要選秀,隻要家中有年滿十五周歲的男子,都必須參選,落選之後才能自由婚配。”
“你哥哥他已經和柳家小姐定下婚期,隻待下個月成婚,若你哥哥此時去選秀,該讓柳家如何看待我們!”
聽到選秀兩個字,蘭夜倒水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茶水一不小心倒在了桌子上。
“明明年初已經選過一次秀了,為何現在還要選?先帝在時也才三年一選,陛下如今一年就要選兩次。如此行事,簡直就是昏君!”
蘭父不停的抱怨着,說着說着,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父親慎言!”
聽到蘭父口無遮攔的話,蘭夜急忙打斷他,不忘回頭看看那些人是不是已經走遠了,生怕外面那些官兵一不小心聽到些什麼。
蘭父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就禍從口出,看着眼前身形挺拔的兒子,越看心裡越覺得難過,“夜兒,夜兒,這可如何是好?”
“父親,”蘭夜深吸一口氣,看着父親已經斑白的鬓角,擡手按在他肩膀上,“選秀我去就好了,至于哥哥那邊,我來想辦法。”
“好夜兒,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蘭父忽然緊緊握住蘭夜的手,力道極大,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絲浮木。
“你是一向是家裡最有主見的,你肯定會有辦法的,對嗎?你哥哥自小與柳家小姐一同長大,你也不想他們分開吧?”
“家中還有些餘錢,到時候拿着這些銀錢,就說,就說哥哥病重,不能參加選秀,咱們家由我一人去,有了這些銀錢開路,想必那些官差也不會揪着不放。”
“好好好,”蘭父握着蘭夜的手,連說了三聲好,而後由淚眼朦胧的看着蘭夜,哽咽道:“隻是,隻是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的。”
蘭夜一點都不覺得委屈,他隻怕自己運氣不好,連成為那個人侍君的機會都沒有。
*
外面的選秀正進行的如火如荼,聆祤這邊卻毫不關心,饒有興緻的陪着霓裳在靜夜池釣魚,隻可惜釣了一下午,什麼都沒釣上來。
看着光秃秃的魚鈎,霓裳有些生氣的把往旁邊一扔,悶悶不樂道:“不釣了不釣了,一條上鈎的魚兒都沒有。”
“釣魚要有耐心,你這樣急躁,隻怕魚兒還沒來及咬鈎,就先被你吓跑了。”聆祤倒是一副十分有耐心的模樣。
“陛下不也一條都沒釣到?”霓裳找理由給自己開脫道:“說不定是這池子裡的魚兒太聰明了,知道要來釣它,才故意不咬餌的。”
“孤看,就是你太吵了,才把魚兒都吓跑的。”聆祤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開口。
“怎麼會是霓裳?”
聽到聆祤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本就釣不到魚的霓裳就更加不開心了,環視一周後,忽然伸手指向坐在一旁撫琴的仙音。
“分明是他的琴聲才把魚兒吓怕的,你,快走,你走了之後,陛下一定能釣到魚。”
仙音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就連手上的琴聲也不曾停過,對霓裳的控訴充耳不聞。
“陛下,你看他,你快讓他走!”
見仙音不聽他的話,霓裳又轉過頭來對聆祤撒嬌,試圖讓她趕走這個礙眼的人。
這個仙音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哪兒都有他!不行,他今天一定要陛下把他趕走。
“陛下~”
霓裳扯着聆祤的袖子,卻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撒潑打滾的舉動,隻能用那雙漂亮勾人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那就請侍君先回去休息吧。”聆祤對身邊的宮人吩咐了一聲。
聽到他這句話,霓裳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看着被宮人帶下去的仙音,眼神中藏着一絲小小的得意。
就憑他,也想跟我掙,未免太嫩了點。
趁現在帝聆祤還喜歡他,得盡快想辦法讓帝聆祤賜給他一顆孕子丸,隻要有了孩子,他的地位就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