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帝聆祤親口說過,風月國沒有七皇子,所以整個皇宮裡的人對雲宣意的稱呼都是雲公子。
先前她奉命在宮内找人的時候,也曾去過幾次韶華殿,但因為對方的身份,花辭從來沒想過他居然就是帝聆祤要找的人。
聽到花辭的話,聆祤轉頭看向她,有些好奇的開口:“怎麼,阿辭也知道這人的身份?”
花辭臉上的表情有一絲尴尬,附在聆祤耳邊小聲道:“他便是星雲國送來為質的七皇子。”
“啧,雲公子為何不早去拜見孤,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今日才得見,當真是一大憾事。”
聆祤帶着幾分醉意的眼神輕佻的上下打量着雲宣意,這樣的眼神讓雲宣意感到非常不舒服,但因為顧忌到對方的身份,也隻能低頭隐忍不發。
“陛下,雲公子來求見過您幾次,不過您當時比較忙,就沒來得及見他。”花辭在一旁小聲提醒她。
在場三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而已,聆祤每日和她那些侍君們厮混在一起,不見雲宣意,存粹就是故意想給他難堪而已。
“是嗎?”
聆祤擡手搭在花辭肩膀上,就算醉的連站都快要站不穩了,卻還不忘出言調戲面前的美人。
“實在是掌管着家國大事,重擔在身,不得空,美人兒可莫要怪罪,怪罪。”
“臣不敢。”
雲宣意低着頭,被迫忍受着帝聆祤語言上的騷擾,從前在星月國時,即便他隻是最不受寵的皇子,也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即便心中再不滿,他也要忍。
直到見帝聆祤伸出手要碰他,雲宣意實在忍無可忍,直接側身避開她的觸碰,對她身邊的花辭說:“花辭大人,夜深了,您還是先扶陛下回去休息吧。”
“美人可是在關心孤?”
聆祤被花辭攙扶着,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完全是把她當成了支架。
花辭身量要比尋常女子高上許多,聆祤靠在她身上時,腦袋剛好能搭在她肩膀處。
“夜間風涼,陛下還是早些回去為好。”雲宣意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迂回的開口。
“美人說讓孤回去,那孤這就回去,美人别忘了明天來向孤請安。”
“是。”
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聆祤被花辭一路攙扶着送回了鳳鳴殿,幾乎剛碰到枕頭,人就已經沉沉睡去。
花辭命人端來清水,任勞任怨的替聆祤脫掉外衣,擦洗臉頰,等做完這一切之後,趴在床邊看着聆祤,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到了她這個地位,已經不需要替帝聆祤守夜了,但花辭就是想守在她身邊,最好無時無刻都能看見她。
聆祤昨夜喝多了酒,怕她第二天醒來會難受,蘭夜擔憂了一個晚上,專門親手為她煮了一碗醒酒湯,一大早就來到鳳鳴殿外。
聆祤還沒有醒,更何況花辭特意吩咐過,聆祤醒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來打擾她。
毫無疑問,蘭夜被擋在了殿外,即便如此,他也不肯離去,固執的站在殿外等候。
沒等到帝聆祤,反而先見到了另外一個人。
霓裳本來就沒把蘭夜放在眼裡,此刻見了他也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徑直越過他往殿内走去。
然後毫不例外的被攔住。
霓裳昨夜本就在花辭那裡受了氣,如今見這些人居然還敢攔着自己,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得了花辭的吩咐。
“狗東西,知道我是誰嗎?連我也敢攔,不要命了,讓開!”
門口這些都是花辭的人,他們隻聽從花辭的吩咐,絲毫不把霓裳的威脅放在眼裡,依舊穩如泰山的站在原地。
霓裳見威脅沒用便想要強闖,但沒想到那幾人直接抽出了佩劍。
自從進宮以來,霓裳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當即便要不管不顧的沖過去,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敢不敢對他動手。
蘭夜原本不想管的,他和霓裳本就沒什麼交情,更何況他此前還曾針對過他,可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未免也會連累到他。
更何況還是在帝聆祤殿外。
所以蘭夜拉住了怒不可遏的霓裳。
沒想到他這一舉動反而讓霓裳覺得自己被蘭夜看了笑話,竟直接狠狠推了他一把,惡狠狠的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碰我!”
霓裳撣了撣被蘭夜碰過的衣袖,那嫌棄的表情好像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蘭夜毫無防備的被他用力推了一把,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好在他自小爬山,身體還算穩健,這才勉強穩住身形,不至于狼狽的趴在地上。
“你再這麼大喊大叫小氣,陛下如果被吵醒了,定會降罪你我。”
即便被人如此嫌棄,蘭夜也毫不生氣,反而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他也并不是為了霓裳,隻是如今這殿外隻有他們二人,霓裳要真鬧出些什麼事來,免不了要連累他。